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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潭大学 - 《湘潭大学报》

老 屋

作者:■ 2020级新闻与传播专业研究生 唐佳莉    
2020-10-30     浏览(143)     (0)

作者回忆故乡老屋的变迁,提到老屋变成危房,院子里长草,没人愿意捡瓦。回想小时候与外婆在老屋度过的欢乐时光,不禁感到伤感。最终告别老屋,但作者仍然挂念这些旧时的回忆。


“二奶奶家的老屋怎么变成那样了?” “原先她那屋有点漏,后来她儿子盖了新房她就搬走了,这屋啊,只要不住人,就撑不了几年。” “唉......”李婆婆叹了一口很长很长的气。

自从搬到县城以后,我很少再回故乡,前番是为中元节回去祭祀,故而这里发生的大多数事情我并不知道。经过二奶奶家时,看到她家的房子烂到骨架都没了,屋里的青草都已高过人头,有断掉的房梁,长了青苔的碎瓦,还有一些旧的家具。厨房和连着厨房的房间被破坏得最为厉害,偏房和堂屋现在用来养鸡了。

上了青石台阶,看到李婆婆,叫好几声她都没听到,走到她面前她才缓缓地说了声“回来了?”寒暄几句后,我问起二奶奶家的老屋,她平静地向我道来。 “这屋也老早歪了,只是晓不得哪天倒。”李婆婆指了指自家那间吊脚楼式的偏房。

我不由自主地抬头往上看,瓦片与瓦片之间的间隙处漏出一道道亮光,若是逢上落雨天可真是一场 “灾难”!这也许是人字形瓦房最大的弊端吧,每隔一段时间就要请人捡瓦———因为雨雪风霜会使瓦片松动而造成漏雨。记得小时候每过一段时间就有捡瓦师傅来家里,顺着着长长的梯子爬上屋顶,通常要一天才能完成所有的任务。 “很久没捡瓦了吧?”我问道。李婆婆似乎没听到。我马上想到现在上哪儿找捡瓦师傅呢?大家的日子越过越好了,谁还愿意干这种高危活儿呢?

停留了十多分钟,和李婆婆道别,去往外婆家。她叮嘱我烧纸钱的时候要一边烧一边念,告诉那边的人自己是谁。自从外婆去世以后,我就极少再去,舅舅家搬到县城去了,回去实在也没有可以落脚的地方。记忆中那条长长的泥巴路早已变成水泥路,马路两旁的老屋也不见踪影,变成焕然一新的小洋房了。外婆家已无人再住,好在老屋子还在,我们还可以祭祀。屋前有一株夜来香,此时开得正好。我记得屋前这块地原先种了一些菜还有仙人掌,最后竟只有这株夜来香留下了,开了很多年。我们蹲在堂屋外婆的灵像前烧纸钱,烧得满头大汗,一句话也不说。

最后,5岁的小侄女憋着通红的脸问了句 “她们可以收到吗?”没有人回答她。眼前的火烧得正旺,许多火星子直往上窜,纸钱燃完迅速变成了灰轻飘飘地往屋顶飞,飞向这个屋子的每一个角落。

恍然间又忆起那年外婆大寿,所有人在这个屋子里为她祝寿的情景。具体的记忆十分模糊,印象最为深刻的是那天有很多人,她的三个女儿加女婿三个儿子和儿媳还有外甥孙子都在场,并无一人缺席。老屋一共三间,两侧是卧室中间是堂屋,其中左侧的卧室有个梯子可以上阁楼。右侧的卧室是外婆祷告的地方,里面有两个蒲团,她喜欢跪在蒲团上抛卦,她信佛。我那时候太小了,只记得那天应该很热,是夏天,因为大表哥赤着膀子,小表哥把吃掉的葡萄皮往他背上扔,我觉得很好玩也学着他扔。后面就是一片空白……

夜幕逐渐降临,有蛐蛐亦或是别的什么虫子在叫,显得更加静谧了。村子里的鞭炮声断断续续地响起来,那晚的月亮是火焰的颜色,十分圆十分大,像天空的眼睛。

“这些老屋都会倒的……”耳边又响起临走时李婆婆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