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尔滨工程大学 - 《工学周报》
耐心指导 诲人不倦
——怀念戴遗山
2020-11-05
浏览(193) (0)
李嘉
我是1978年3月进校，在当时的船舶学院一系读本科。一系是造船系，专业是水面舰艇。本科毕业后，在戴老师的船舶适航性课题组，读硕士和博士研究生，这一读就是十年。1988年毕业，1989年到了四川大学，然后留在川大在水利学与山区河流开发保护国家重点实验室工作。这30年来，一直从事水利学及河流动力学，环境水利方面的科研和教学工作。
从16岁来到哈尔滨，到27岁离开，人生最青春美好的时光留在了哈船院。在这里遇见了戴老师、李积德老师、贺五洲老师等等许多好老师。这10年里，有很多难忘的人和事，他们对我来说弥足珍贵。他们的影响力跨越世纪，一直影响到今天。
记得第一次和戴老师正式见面是在1981年大四的时候。当时考研的面试考核环节，戴老师、李积德老师、王德树老师面试我。从上大学就听说过，戴老师是才子，很厉害，但要求很严，不苟言笑，其实还真不完全是这样。我进去面试的时候很紧张，出来的时候觉得很轻松。我当时特别想多读一些书以后从事科学研究方面的工作，尤其还能跟戴老师学习，面试在愉快的氛围中结束了。
做本科的毕业论文时，我和另外两位同学一起选了戴老师的课题，学习适航性方面的一些理论，做船舶在规则波中的运动方程的求解。虽然我们三个同学做的是同一个题目，但是当时一点偷懒的念头都没有。当然我们也知道，如果我们互相抄的话，戴老师一眼就能识破。我们各做各的，每过一两周给戴老师汇报一次，不懂的地方请教一下老师，没什么问题的话，戴老师就会给我们讲讲他正在做的工作，帮助我们开拓视野，有时能够给我们的研究带来新的思路。最后这篇论文好像还被评为学校优秀毕业论文。
进入硕士生阶段，我主要跟随李积德老师做船舶的减摇鳍实验，跟着戴老师做减摇鳍的水动力学计算。记得当时戴老师在做减摇鳍的非定常计算，我做的是定常计算，所以很多计算方法、编程技巧，都是在实践中跟着戴老师学的。当时学校的计算机房在11号楼三楼西北角，里面很大一片地方放着学校唯一的一台电子管计算机。学校老师和研究生的计算工作都是在那里排队做。机房门口有一张上机的时间表，各个专业的研究生学生在数学推导或者理解方面遇到困难的时候，想要请教戴老师，就会跑去看看戴老师什么时候算题，然后跑到机房去“堵”戴老师。所以当时的机房的准备室，也成了戴老师指导学生的讨论室。戴老师总是耐心指导，当场不能解决的，就约学生下次再来。一些学生想帮戴老师打孔、补纸带，但一看戴老师的熟练程度和速度，也就不好意思说了。戴老师在为别人答疑解惑的时候总是诲人不倦，而自己的事情总是不愿麻烦别人。
硕士快毕业时，学校组织研究生参加了一次国家英语水平考试，考过的同学可以联系到国外读博士。我也去考了，而且幸运考过了。但是我就是把这次考试当做一次水平测试，没有想过要出去。因为在适航性理论方面，戴老师的研究已经走在了研究领域前沿，实现了从介入、学习到超越的转变。那段时间，戴老师在研究波浪二阶辐射扰射的问题，里面涉及到很多特殊函数变换的内容，因为当时的计算机内存很小、有效位数很少，要实现起来需要做很多前期准备，就让我帮着做一些特殊函数数字计算的准备工作。
在考博士的时候，数学是考数学物理方程。其中有一道题是画出零阶Bessel函数的图像，学过特殊函数的人一般都记得Bessel函数的图像的样子，但要记得图像穿过零点的坐标，估计一般只记得前一两个。考试前我天天都在和这些特殊函数打交道，所以我一看题就意识到之前戴老师带我做过的训练。
毕业后不久，我选择去了四川大学土木水利博士后流动站。离开学校那天，在戴老师家吃完饭，他送我走出校门，在校门口临别的时候对我说：“李嘉你这辈子当不了官。”我知道这句话的含义，一是讲我的性格决定我当不了官，二是告诫我不要去当官，踏踏实实做研究。所以这些年来我一直谨记老师的话。虽然改了行业，但从老师那里学到的知识，学到的人生态度足够我受益终身，谢谢大家。
作者：李嘉，四川大学深地岩体力学与地下水利工程“双一流学科群”首席科学家，国务院水利工程学科评议组成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