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东中医药大学 - 《山东中医药大学报》
留在心中的坚守
作者:药学院2019级 徐海洋
灰墙红瓦,门前几棵高大的核桃树,门里一方小小的菜地,斑驳的青苔爬满后墙,这便是我记忆中老屋的模样,环绕在心间的还有外公那浑厚的歌声。
老屋里的一面墙尤其闪耀,外公是退伍老兵,墙上挂着的是外公各式各样的军功勋章。记忆中外公总爱听歌,听军歌,那个时候外公经常把他的收音机别在腰间,一手抱着我,一手把着拖拉机的方向盘。到了地里,我开始疯跑,外公就拿起收音机,打开开关,军歌声弥漫在田间,外公跟着哼着。我当时太小,咿咿呀呀的也听不懂。外公干活累了,就把我揽到怀里,在我耳边哼唱着收音机里播放的军歌。那时,在老屋里,在田地间,每天都听外公哼唱,那些军歌便印在了我的脑海里,忘不掉了。“孩儿以后得要和歌里唱的一样啊,勇敢往前冲!”“雄伟的井冈山,八一军旗红”“我们都是神枪手,每一颗子弹消灭一个敌人”……后来我到了上学的年纪,父母就把我接回身边。那天分别的时候我记得特别清楚。外公摸着我的头,揪揪我的耳朵说:“孩儿以后还得跟我到田里唱歌去呀。”外公的眼眶红了。我最终还是离开了老屋,离开了陪伴我多年的歌声。
直到去年我上大学,开始军训的时候,熟悉的军歌再一次响起,尘封了很多年的记忆又一次被掀了起来,所以当军训的教官问哪位同学上来教大家唱军歌的时候,我举起了手,没有扭捏,没有不好意思。我从来没有在那么多人面前唱过歌,但那一次,我很自信地唱出了我脑海里响起的那几首军歌。我成了整个连队的领唱,我很开心外公能以这样的方式陪着我,即使他不在我身边。
今年又一批新生踏入大学校园,和我去年一样接受军训,经历着去年我经历的。但今年我的身份是他们的带班师哥,看着新生们军训,听着新生们唱军歌。今年教官问了同样的问题,“哪个同学能来带大家练习一下军歌?”没人举手,而我走了上去。“我来吧教官。”说这句话的时候跟去年的心情是不一样的,今年的我多了一份淡定和从容。我觉得我的声音比去年更洪亮了,整个连队唱得也很起劲。我又成了整个连队练习时的领唱。
等他们学会了开始自己唱的时候,我给外公打了个视频电话,摄像头转向连队,他们唱着,外公听着。“外公!这是你教我的,我刚刚教给他们了!他们也学会了!你听见了吗?”我说得好大声,因为连队唱军歌的声音也很大。“听着了听着了!清楚着呢!”外公笑了,眼角的皱纹都挤到一起了。挂了电话,我一起跟他们唱着,看着教官身上着的军装,想起了外公柜子里挂的那件军装,也是墨绿的,也是金光闪闪的。
小时候外公总爱跟我说:“孩儿以后要好好学习,也当兵去。”这是他对我的期望。现在虽然我没能入伍,但我做到了努力学习,考到了一所自己喜欢的大学,选择了一个喜欢的专业,写着喜欢写的文章,我想这也算完成外公的心愿吧。
这次十一假期,我重新回到老屋,又一次看到那一墙面的军功勋章,显得格外耀眼。听外婆说,每年十一,外公都要盯着中央一台的新闻,看完新闻就打开收音机,放上磁带,循环着那几首军歌,自己要唱上二十几分钟。
我敬佩外公的军人情结,敬佩外公数十年如一日的坚守,敬佩外公的初心未改。所谓长大后我便成了你,小时候你教我唱军歌,在我心里种下一颗坚守的种子,今天的我教他们唱军歌,这颗种子已经发芽了,我也会一直坚持我所热爱的,坚守我需要坚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