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州学院 - 《德州学院报》
小 村 子
作者:□学生记者 李晨雨
小村子不大,足够一村的娃娃撒欢;小村子的人文化不高,把每一个大学生都当成宝贝疙瘩;小村子十分普通,走出去的孩子却没有不留恋的。
冬天地里的庄稼老实,草也老实,像是知道忙了一年的人也要休息,也就不用人照看。从电视到智能手机,小村子跟着城里的步子,不管是不是慢几拍,从没落下过。但村子里的人还是不喜欢以那样的方式去和生活接触,习惯于在街口站着、蹲着、在石头上坐着,围一个圈,家长里短,像是每天的交接仪式。
街口是个好地方,村里人把它利用的近乎完美。小时候靠近街口的一家是个弹棉的土坯房子。奶奶、大奶奶、大娘都是巧手,几张报纸、一块粗布再加一碗浆糊子就能做成一只大小合适的鞋底。几个人坐在街口的石头上拿鞋样子做鞋。我也跟在旁边,等玉皇庙养牛的那家人送牛奶。
小村子人少,往上数,父辈不是一家人的,爷爷辈就是;爷爷辈不是的,老爷爷辈一定是。爷爷堂屋摆着太爷爷的画像,大年初一从村南头到村北头的儿孙都要来磕头,因为都是一家人。
后来家里的哥哥结婚,土坯房变成了小平房。地基高出街口半米,小平房也比原来高了一倍。
慢慢的鞋样子换成了小马扎,大娘、大奶奶们开始在家门口聊天晒太阳。阳光洒在满头霜发上都不会显出一丝苍老,只有儿孙满堂的满足感和幸福感。
街口的雪下了又融,街旁草黄了又青。长街由黄土变成水泥路,街口的人由奶奶大娘变成了婶婶嫂子,还有和我当时一般大的孩童。
每每路过街口,我总会被所有人招呼。小时候放学回来被告诫好好学习,考上大学;现在放假回家则被 “在外面吃的习惯吗” “一个人在外面照顾好自己”包围。而我,也开始忍不住对街口奔跑的娃娃说:好好学习,考上大学。
小村子把每一个走出去的人当宝贝疙瘩宠着,每一个走出去的人也都把小村子当宝贝疙瘩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