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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南师范大学 - 《海南师范大学报》

月亮坠入了秦淮河

作者:■文 /张诗雨    
2020-05-25     浏览(150)     (0)

月亮坠入了秦淮河。我纵身捞月, 也想学一学太白的倜傥风流, 只是早早便明白了是幻影一场, 于是无所谓成, 也无所谓不成。

听说溪水撞击石头,就有了声音; 乐人敲击编钟, 便有了音律; 词者添字成句, 于是就有了绕梁三日的欢歌。这世间, 从来都不缺民谣乡歌, 畅动百里山野;也从来都不缺清客乐官, 将曲子一场一场地传唱下去。

秦淮河的水淌在那里好多年了,漫长的河滩记住了浣纱女为情人而心动的声音, 也记住了捕鱼人为生计而发愁的叹息……当火霞尽去, 乌鸦归巢的时候, 要编成歌儿, 唱给月亮听。

“瑞庭花发, 管弦清越。画梁尘腕, 闲锁宫阙。” 丰姿长袖, 骨敲清筝。是怎样红帐金灯、缠绵不尽的琼筵呢, 让万人之上的帝王永远沉溺。从前一字一句唱得宛转悠扬, 商女年年嚼在嘴里的后庭遗曲, 也被诗人骚客捉去, 好一番批驳。

可是, 谁又能从心所欲呢。月亮在秦淮河波光粼粼的水里动漾了几千年, 这样的故事啊, 从船头听到船尾, 从海棠花开, 说到青柏踏雪。

章台夜思, 那络绎不绝的文人才子并不值得我软眉吟笑。此般风流富贵地, 妓子也能是人上人。从来只听“秦淮八艳” 如何名冠金陵城, 却不知背后对谁情深。南曲一唱, 秦淮河里便又多了无数缠绵悱恻的故事, 这样月亮永远不会听腻。

南京这座古老的城, 在历史的洪流里丢失了一些东西, 却也留下了一些东西。她也许也应该是一位慢条斯理的富太太, 清贵中却带着少女的妩媚。故事中南京城里的这群女人, 烫着时兴的燕尾式卷发, 带着圆润晶莹的珍珠项链, 再有裁剪得宜, 开衩到臀部的旗袍, 若是要揪个说法, 叫 “金陵十三钗” 便是了。这些风尘女子抱着琵琶, 操着一口软糯的吴语, 拨弹之下便咿咿呀呀地唱开来了, 而在灯红酒绿的歌舞厅里, 就又是另一种相貌啦。

也许这样的日子, 过得并不真心实意呢。

于是啊,月亮坠入了秦淮河, 我撑着船去寻找, 却不知月亮是落进了不见底的河, 还是跑进了我深不测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