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城大学 - 《聊城大学报》
当代人的三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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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编前人的文本,是后人的一种文化权利。《三国》如是,别的经典名著也如是。在这个方面,我们应该具有一种开放的心胸,包容人们可能采取的各种行动,包括一些异想天开。
在漫长的“三国”改编历史中,京剧留下了不少精品,而影视暂时还没有留下已有定评的精品。其中的原因之一是,京剧是在几百年的历史中,慢慢打磨出改编精品的,而影视的时间尚不够。原因之二是,京剧本身是一种“慢文化”的产物,而影视则是一种“快文化”的产物。精品自然是“快”不来的。
但最关键的是,在京剧三国时代,观众跟剧中人的情感不隔离。“三国”就是他们自己的“三国”,他们用不着对“三国”的故事和人物做太多改编,就能够曲尽其妙地表达自己的心声。而这个不隔离的观赏环境,现在已不存在了。
现在,以影视艺术为主的“三国”改编。它面临的一个最突出的问题是:是要忠于“历史三国”呢,还是要写出属于自己的“三国”?我们看见,绝大多数的“三国”都是“历史三国”,都有重现、再现的企图。改编“三国”的人可以说是为古人作嫁衣裳,很多观众也抱着同样的心理来审视“三国”作品。虽然,在这个路数下,也能够出现较好的艺术品,但总体来说,很难出现杰作。
我认为,当代人完全有权利借“三国”的酒杯浇自己的块垒。在这一方面,日本人就没有我们的很多艺术家那么老实,他们视自己为真正的主体,为自己创作,为千千万万跟自己同样的读者创作。主体是自己,是当代人,而不是古人,不是别人,这是创作“三国”精品的前提。
意大利的历史学家克罗齐说过一句名言:一切历史都是当代史。没有当代人的理解,当代人的主体,则历史不仅没有意义,而且不可能被理解。这句话用在“三国”的改编方面,显得尤为具有警醒意义。除非一切“三国”都是当代人的“三国”,否则,是不可能拍出杰作的。
迄今为止,我们在以影视为主流的“三国”改编中,尚未见到让人眼睛一亮的创作,观众更多的是按图索骥,按照自己的“三国”阅读记忆来理解他们在银屏上看见的“三国”。倒是一些非艺术类的“三国”解读文本表现出来了更突出的主体智慧,比如说,《水煮三国》就是为我们自己写的书,就是拿“三国”为自己所用的书。古为今用,这是必须的。今后的三国改编,除非人们真正醒悟到这个根本的道理,才有可能创作出新的经典。(刘莎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