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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城大学 - 《聊城大学报》

腊肉

作者:教育科学学院 魏菊兰    
2018-03-06     浏览(89)     (0)


  杨万里有一句诗,“箱刀切下黄水精,玉斧削出红松明”,写尽了腊肉的神韵。离家后,超市里买来的腊肉成品,怎么也填不满我内心的某些渴望。今年回家以后,当那肥而不腻、瘦而不柴、爽口香醇的腊肉再次进入我嘴巴的一瞬间,我突然明白,这才是那个味儿。
  家里自制的腊肉总是有它独特的味道,那味道不可捉摸地浓郁弥漫,让人莫名地兴奋向往,在别的地方是怎么都吃不到的。因为除了好吃外,还有许多无法言说的东西深藏心底。
  每年过年的腊肉都是爷爷奶奶亲手做的。一刀刀或是肥瘦均匀的五花肉、或是精瘦肉、或是排骨,在爷爷粗糙的手里不停跳跃着。正面抹盐,侧面抹盐,反面再抹盐,一块块肉的卡卡角角都被细细腌渍。爷爷手上飞舞着,嘴上还说着:“每个地方都得抹,不抹一放就得变味儿了。”我悄悄地轻轻地伸手,也想抓一块像爷爷那么麻利地操作一番。 “别动!”爷爷头也没抬地说。
  奶奶在旁边熟练地接过一条条被 “美白”过的肉,一边含着笑看着爷爷娴熟的动作,颇为自豪。很快,抹完盐的两背篼肉就被奶奶整整齐齐地放进缸子,盖好盖子。一周后,他们就把腌肉拿出来,洗掉肉上边多余的盐和渗出的血水。接着就是晾肉了。一上午的功夫,一刀刀肉就跟站队似的整齐地挂在庭院里支好的木架上。
  “我要吃这个五花肉,还要这个里脊肉,还有这块排骨。”每当这时,我就像阅兵似的一遍遍端详,心里盘算着想要吃的肉,指给爷爷看。“这个也不错,给娃儿弄下来煮了,还有这个猪蹄”,爷孙俩点着要的肉,奶奶就把我们要的取下来去洗,然后架火煮。晌午,厨房里就飘出来阵阵腊肉香味。嘴馋的我,总是忍不住去偷吃。切一块瘦肉,扳一根排骨,吃完了再满足地舔舔手指头。“想吃再去拿就是了,不够咱们再煮。”爷爷在一旁满眼宠溺地笑着说。
  “兰兰,什么时候放假呀?你最爱吃的腊肉,给你腌好了。”每年元旦前,爷爷奶奶总是会打电话告诉我这个喜讯:腊肉已经腌好了,放假回去就可以吃了。隔着屏幕,我好像每次都能看到1300公里外,两位年过古稀的老人拿着手机,站在坝子里,眉眼带笑,如孩子般兴奋地告知我他们的成果。“知道你在学校吃的不好,肯定想吃腊肉了,这么久没回来,我们就给你送来了,多吃点儿。”曾经,他们不惜坐两个小时的车去高中学校门口等我,寒风中冻得直跺脚只为让我能吃顿心心念念的腊肉。他们总会把我喜欢吃的取了存放起来,等我回去再煮给我吃;他们总会在我要回学校之前,把腊肉煮熟了,切成片,放在保鲜盒里,再红着眼眶给我装进背包,让我拿着在路上吃。
  有人说,岁月中的有些东西,我们可能忘却,但有些东西,会永远陪伴着自己,直到老去。正如这腊肉,尽管日子长长短短,流年暗换,但只要闻到腊肉香味,我心中便温情四溢,因为那是一种家的味道。
(教育科学学院 魏菊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