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工业大学 - 《南京工业大学报》
忆姥爷
作者:环工1701李博洋
九月九,佩茱萸,食蓬饵,饮菊酒,以求长寿。
马上又是重阳佳节了,人们都说求长寿,愿长生,终是求而不得。
我印象中最年长的便是姥爷了,可姥爷却也在这个夏天离我而去。对于我来说,姥爷撑过了悠久的岁月,跨过了历史的长河,可再悠久也有穷尽,姥爷终是没有熬过那个夏天。
仍记得见到姥爷的最后一面,那时姥爷的身体已然干瘪得犹如一个骨架,空空地架着名为皮肤的外衣。尿液,奶糊的味道迷漫在房间里,将生命的气息一点点带离。我强忍着心中的厌恶,走进姥爷的床边,母亲全然不嫌弃地抱起姥爷,大声地喊着:“爸,孩子回来了。”姥爷挣扎着看向我,嘴里含糊不清地说着些什么,我并没有听清,也再也没机会去听清了。
当我看着冰椁中的姥爷时,心里一阵酸楚:这哪里是我的姥爷!我的姥爷怎会瘦小到这般地步。我想到曾经的姥爷,高大的背影挡在我前面,左手拎着板凳,右手牵着我,从从容容地走往集市。到了集市,姥爷找了个地方坐下,便看着我玩。小时候的菜市场于我而言有着无穷的乐趣,去买鱼的那儿抓两条鱼,到卖鸡的地方逗逗鸡,再不然,和几个差不多的孩子寻一个角落玩耍。而姥爷也总是在边上笑嘻嘻地看着,不时地向玩疯了的我喊道:“慢点,小心。”
幼年的记忆,早已变成了模糊的片影。如镜中花,水中月一般,再想去抓到手中细细看时,却又变成了一片薄雾,再也回不来了。
回想起以往的重阳,我从未好好地陪在姥爷的身边,更不谈平时了。我已然不再需要姥爷的保护了,不再缓缓地跟在姥爷身边了,不再陪着姥爷度过那一个下午了。而当姥爷一点点老去,身体一天不如一天的时候,我却又换了个理由逃走了。只为了不再在那充满死气的房间里多待一会儿。
葬礼上,听母亲说起姥爷的以前:“一天晚上,他哭了。我就问‘你哭个什么’他发抖地告诉我‘怕死。’”说着,母亲就哭得越发伤心,我也默默地流下了眼泪。
若是在姥爷最怕的时候,我还在他身边,还拉着他的手,还用力搀着他,跟他轻轻地说:“爷,慢点,小心。”该有多好。
如今又是重阳佳节,看着其他人向自己的姥爷发去祝福,我更觉伤感,只能又一次抱着对姥爷的回忆,在梦中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