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东理工大学 - 《山东理工大学报》
等你敲梆
作者:■商学院 杨文通
文章讲述了作者和父亲一起清明节去扫墓的故事,他们用木梆替爷爷叫卖豆腐,讲述了爷爷卤水点豆腐的故事和为了保护传统手艺而与豆腐作坊斗争的经历。
墨汁滴于泛黄纸片的那一刻,耳畔传来梆梆声。
每逢清明节,爸总在扫墓后敲响木梆一声声,然后一个人独坐,嘴里不知念叨着什么,接着,便是呆望着天空。
自打我有记忆起,家里已经不再做豆腐了,这个旧木梆爸却保存了很久。上大学的前一天,爸拿着那个旧木梆,和我说起了爷爷的故事。
爷爷在一家豆腐作坊做工,起初用老祖宗的手艺,卤水点豆腐。后来,豆腐作坊为了利润,进了一大批劣质生石膏,说是引进了新技术,要换种方法做豆腐。
“俺老杨家只认卤水点豆腐这个理儿,别的技术俺不学,省得糟蹋了老祖宗的手艺”“好!你不学就下岗吧,有老多人抢这个位子哩!”爷爷提出了辞职,回家砍了一段老槐树枝子,做了一个木梆,开始自己卖豆腐。
卤水豆腐比石膏豆腐的成本高,在那个贫穷的年代,大都买豆腐坊相对便宜的豆腐,爷爷言无二价,但是很少有人买爷爷的豆腐。每天一大早,爷爷还是蹬着大梁自行车去卖豆腐,大街小巷都传遍了梆梆声,“梆梆梆,豆腐———”。
家里越来越穷了,豆腐坊主任找到爷爷,“老杨啊,回来做豆腐吧,一家老小不能总饿着,算我求你,作坊就需要您这样的老师傅,别置气了。”“俺做了十几年的豆腐了,只认老祖宗的方法,这石膏豆腐俺吃着不舒坦。”爷爷谁劝也不听。
爸到了结婚的年纪,因为家里经济条件差,迟迟没找上媳妇。爸准备去豆腐作坊做工挣钱,爷爷死活不同意,说:“咱不能眼一红,心就黑了。”“你是老顽固了,乡里乡亲都说石膏豆腐好。”家人都拗不过爷爷,只能坚持着卤水点豆腐。
邻居的肾不好,泌尿不便,去了大医院检查,发现了肾结石。那一年来了很多检查的,劣质生石膏超标,豆腐坊被查封了。我家的卤水点豆腐才有了转机。
爸说我来得有点晚,在我出生前两年,爷爷去世了。当时,后邻居因传染病去世,没人敢去给他处理后事,爷爷心善便去了,感染了此病,撒手人寰。
又是清明节,和父亲一起去扫墓,在爷爷面前,我替爸爸敲起了木梆。
“梆梆梆,豆腐———卖豆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