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暑假与几个兄弟相约去毕业的高中玩,正赶上又蹲了一年“班房”的其他几个兄弟填高考志愿,所以到的人很多。有一人问兄弟,丫现在跟谁拍拖?兄弟装出一丝害羞,我从未曾跟谁拍拖。又有人问,暗恋过几个女生?兄弟低头,掐指认真算了一会儿,说,七个,高中三个,初中一个,小学三个。众兄弟大笑。
兄弟很有女人缘,我得承认在这方面我基本是个弱智。
兄弟很有理想,2008年春天又远赴他乡,去寻找儿时的梦想。
犹记得那天众兄弟在那座三层小楼的第二层肆意地讨论着楼下过往的女生,肆意地拿某些兄弟曾经的糗事开涮,肆意地大笑,肆意地忽视着周围的一切存在。七月的热浪被一阵风从硬化了的地面上卷来,我们汗流浃背,却依旧在面红耳赤地热烈讨论。我们的狂燥,就像那天的太阳。狂燥中我们把笑声送进了日记本里;狂燥中,青春的一部分已经结束了。
那天傍晚下着大雪,我跟兄弟漫行在旷野中。我说恋爱开始时有两种方式,一种是先恋爱然后再培养感情,另一种是先有好感然后有感情再接着恋爱,你认为你是哪一种?兄弟豪情壮志,擂胸说道,第一种,只要有感觉就要行动。兄弟是这样说,但其实我知道他跟我一样都属于第二种人,而非第一种。兄弟说他觉得他那时挺傻挺幼稚。有一天兄弟问我,我说我也有这种感觉,是世人皆醒惟我独醉,世人皆清惟我独浊。我们就是这样,总爱拿那酸酸的东西说事,或为它郁郁终日,或是食无味寝不寐。
2006年春天唱 《朋友》的周华健出了一张叫《雨人》的专辑,之后周传雄出了首新歌叫《寂寞沙洲冷》。在每天下午一点到两点我们都会听广播,因为有个点歌的节目。每天都有很多人点播《寂寞沙洲冷》这首歌,伤感的曲调弥漫了整个五月。毕业离别的愁绪就像三层文科教学楼下的已绿得发亮的梧桐树叶,不经意间已长得很茂盛了。五月,我们发现了楼下10班竟然有个美女,于是,每次下课他都会拉我去教室外面的栏杆边,期待着美女的出现。她的确很美,但不适宜去追。美女是用来欣赏的,我始终这样认为。五月三十一日,我们逃了晚自习,去上网了。回来的时候,正巧碰见班主任站在办公室门口,我们在他目光中溜走,他没有流露出任何表情。
毕业来得悄无声息。兄弟一张脸憋得通红,我知道他不是为我,是为她。她装着没有看见他,我装着没有看见他们俩。他沉默,她似乎很兴奋,我则装出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我们走得波澜不惊,因为一切都在意料之中。该发生的都发生了,不该发生的永远都不会发生了。
到了大学,我依旧会在阳台上看过往的人。或走得匆忙,或走得悠哉。时常会有女生在楼下倚树而立,我则会喊宿舍的兄弟“快来看美女”。宿舍西边是老师公寓楼,但并不全住老师,像10号楼,下面三层是女生,上面两层是男生。我曾经做梦,梦见我朝楼下喊了一声“美女”,忽然,西边住着女生的房间的窗户全打开了,朝我喊“哥哥,你叫我啊?!”(请作者与本报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