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内容

河南大学 - 《河南大学报》

无尽之爱

2016-03-10     浏览(59)     (0)

  今年农历三月初九,是妈妈去世三周年的纪念日。
  三年了,时间过得真快,为妈妈最后送别的场景仿佛还是昨天的事情;三年了,脑海中时常出现妈妈的身影,有时在梦中还和妈妈唠唠嗑。三年来,我们兄弟姐妹经常想起妈妈,忆起妈妈,“母爱是多么强烈、自私、狂热地占据我们整个心灵的感情。”(邓肯)妈妈这一生不容易,童年时她就失去了父亲,成家后常常受婆婆(爸爸的继母)虐待,后来和爸爸被一同赶出家门。在那个大家共穷的年代,他们在“穷”前面还要加个“很”。
  妈妈回忆时曾说过“那不是人过的日子”。好不容易熬过了那种艰难的生活,孩子们也逐渐长大,陆续到外地工作或学习了,思儿想女的精神折磨成了妈妈的“新痛”。
  妈妈这81年的人生经历,就是在这种“旧苦”去“新苦”来的日子中度过的。
  晚年时,妈妈的最大心愿就是希望全家人多聚一聚,希望孩子们能多一点时间陪在身边。可这只能是“希望”,充其量是一段时间这个孩子回来,过一段时间那个孩子回来,“全家人多聚一聚”几乎成了一种奢望。所以,妈妈有时会带着一种苦涩的心情说:“除非我和你爸先走一个(人),家里人才能聚齐。”
  妈妈,这样的团聚代价也太大了,即使在这种情况下我们都回家了,这种团聚还是不完整的。妈妈,您说这话时心里一定是孤独寂寞的。但当初我们没有读懂您的心思,现在懂了,可惜太晚了。
  妈妈走了,一定是带着遗憾走了。缠绕在我们心头的只有愧疚和自责。而“母亲的心是一个深渊,在它的最深处你总会得到宽恕。”(巴尔扎克)今天,为缅怀妈妈,在您的忌日之际,我表达一种心情,希望子女们尽早尽孝,不要出现“子欲养而亲不待”的人生遗憾。
  我是18岁到的外地,尽管已属成年,但因从来没离开过家,情感上仍然不成熟,对妈妈的依恋仍同从前。身在异乡,自感孤独,对母爱尤其敏感。所以,想妈妈是常事,情深处还偷偷掉泪。有道是,知子莫若父(母),妈妈更是放心不下我。听姐姐说,我离开家后,妈妈时常不自主的叨叨“儿子也不知道咋样了?”
  我离家后的第一个中秋节,姐姐买回几斤月饼,妈妈怎么也不吃。姐姐有点生气:“不吃我就送人了!”哪知,妈妈冲姐姐挥了挥手“送…吧,送…吧……”边说边掉下眼泪。姐姐以为自己惹妈妈生气了,忙过来赔不是。妈妈拉着姐姐的手摇着头说:“不怪你孩子,是妈妈不好。”“是妈妈不好啊!”妈妈把腔调提高了点说:“去年八月节,你弟弟偷吃了一个留给妹妹的月饼,让我狠吵了一顿。他哭着把月饼还给了妹妹。想起来妈妈心里就难受。孩子想吃就吃吧,干吗要吵他?现在想给他吃,也够不着了,够不着了!”
  妈妈说得很伤心。姐姐也跟着流泪,只好抱着妈妈来安慰她。
  妈妈就是这样,当你做错事时,她会吵你,但吵过之后自己又难受。这可能就是母爱,她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做错事,但又很疼爱他们。
  我在外地成家后,回家的时间也少了,但只要有空儿,还是想回家陪陪妈妈。
  记得是2008年春节,我和爱人孩子一起回去与妈妈过年,那时妈妈患高血压、冠心病已多年。出于对妈妈身体的考虑,我事先不说一定回去,只是告诉妈妈如果能买上车票就回去。当我们到了家乡的火车站,我给妈妈打电话,告诉她不要做饭了,我买点吃的回去。妈妈不由分说:“哪有回家了还在外面买东西吃的?回来吧,妈妈给你们准备好了。”
  “准备好了!”
  “回家吃饭,这是妈妈真挚的呼唤”,耳旁突然想起《回家吃饭》的旋律。此刻,我感觉自己又好像回到了从前。
  走进家门,看到妈妈正在给我们煮饺子。一边煮一边还准备着菜,老人家忙的头上渗出了汗珠,我们忙放下行李去帮忙。“用不着!用不着!”妈妈边说边往外推我们,“你们坐了一夜的车了,歇歇吧!”我只好站在厨房门口,一边与妈妈说话,一边想着随时帮忙。不经意间我看到妈妈背有点弯了,头发全花白了,腿脚也没有以前麻利了。“妈妈老了!”这是我近距离的感受,心好像被猛地抽了一下。
  妈妈老了,可妈妈还在厨房里忙碌。妈妈也知道自己老了,可妈妈就是停不下来。妈妈说:“等了你们好几天了。”我们终于回来了。如果我们不回来,妈妈会是一种什么状态?我不知道,也担心知道。眼前的妈妈也像个孩子,甭管多累她都说不累。
  天底下最无私的爱,就是母爱;世界上最善良的人,就是妈妈。
  为了让她远方的儿子回家能吃上现成饭,她提前一个星期就包起了饺子;为了能让儿孙回家过好年,她很早就筹划年夜饭。妈妈尽管身体不太好,还要为儿孙操劳。这仅仅是几个水饺吗?这难道只是一顿年夜饭吗?分明是妈妈的一份情,一份舔犊之情。
  过了正月初五,妈妈就开始叨叨了:“再过四天你们就走了!”“再过三天你们就走了”……我知道妈妈怕我们走。妈妈说:“你看我这没出息的”。妈妈,这不是您没出息,这是您对儿孙的爱。
  我们要返程了,妈妈执意要送我们出门。她一会儿提醒带上这个,不要忘记那个;一会儿又扒在汽车的窗口安慰我们:“妈妈挺好!放心地走吧。有空就…回…来……”哽咽声如同我们小时候拉着妈妈的手不想松开一样。有道是“白头老母遮门啼,挽断衫袖留何止”。
  妈妈是一位平凡伟大的母亲,她把满满的爱都给了她的孩子。
  妈妈,我们爱您!
  (吕满文 《史学月刊》编辑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