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山大学 - 《燕山大学报》
■ 赏析 ○文法学院 王永
作者:文法学院 王永
2016-03-03
惠特曼创作的悼念林肯总统的诗《哦,船长!我的船长!》采用比喻和象征手法,运用反复修辞手法强化情感,并获得卡尔·桑德堡的高度评价。该诗在经典影片《死亡诗社》中被借用,并使观众达到情感高潮。
致力于废除黑奴制的美国总统林肯于1865年4月14日晚在福特戏院遇刺身亡,瓦尔特?惠特曼(Walt Whitman,1819~1892)对其满怀敬意,曾在1865年4月16日的札记中评价林肯有着“最伟大、最优美、最典型、最艺术、最高尚的人格”。这首《哦,船长!我的船长!》 就是被称为美国“诗歌之父”的惠特曼于1865年为悼念自己崇敬的林肯总统而作。全诗构思精巧,组织严密,语言深沉而炙热,是惠特曼赢得最高声誉、得到普遍赞扬的诗篇之一。诗的字里行间饱含着诚挚的情感,表达了诗人对林肯的敬仰与怀念之情。
这首诗的标题是短促的呼语,劲健有力,饱含激情。全诗由三个诗节组成,各诗节结构统一,句子排列整齐匀称。每个诗节包括四行长句和四行短句。四行短句都采用逐行缩进的格式书写。每个诗节的外形恰似一艘扬帆巨轮的剪影:鼓风的帆由四行长句构成,而四行短句则像是巨轮的船舷。全诗的三个诗节俨然三艘巨轮浩浩荡荡,扬帆远航。这种视觉效果恰好与诗的内容相得益彰。
隐喻和象征是惠特曼常用的写作手法。诗人自己创造景物,并在景物的具体细节上建立感情联系,不明确指出诗的主题,而是让主题从景物的具体细节中自然地流露出来。在这首悼念林肯总统的诗中,“林肯”或是“总统”通篇未现,而是以“船长”喻指美国总统林肯,“大船”则是美国的象征。“船长”这一比喻统领全文,使人联想到林肯在南北战争中作为一名军事统帅,运筹帷握,指挥若定,率领军队节节胜利的丰功伟绩。诗中提及的海上的暴风骤雨、激流险滩象征着内战中北方军队所遇到的艰难险阻。巨轮即将驶人港湾,象征着与奴隶制进行的斗争即将取得最后胜利。诗人在喻林肯为“船长”的同时,又唤其为“父亲”。“父亲”这一比喻,进一步加大了对林肯的赞誉。林肯总统不再只是一位军事统帅,而成了赋予子女生命并养育其成人的父亲。这是惠特曼对林肯缔造全新的无奴隶制国家的崇高赞誉。就在胜利在望、万众欢腾的时刻,这位英明睿智的“船长”、伟大的“父亲”却倒在了血泊之中。比喻和象征手法的运用,使诗人抽象的情感和想象变成可视的画面,从而勾勒出一幅令人扼腕心碎的场景。
在此诗中,诗人巧妙地设计、组合了意象群,从而增强了全诗的艺术感染力。诗人用长句描绘海岸上万众欢腾的场面。“旌旗”、“花束”、“花环”、“人群”等视觉意象,“欢呼”、“钟声”、“号角”这些听觉意象融合在一起,构成了一幅热烈欢庆的场面。继而诗人又用短句描绘了“血在流淌”、“血滴鲜红”、“浑身冰冷”这些视觉意象和触觉意象,这些意象使人联想到船上令人悲哀的惨状。远处欢乐的场景与近处悲哀的场景形成强烈的反差,产生极强的悲剧效果。诗人这样于乐境中写哀,更使人倍感其哀。
反复是诗歌中最常用的一种修辞手段之一,可分为连续反复和间隔反复。连续反复就是对某一个单词、短语或句子进行不间断的重复。间隔反复就是把相同的词语隔开来使用,中间插进其他的词语,或者次序发生变化。这种反复修辞适于表现层层递增、不断发展的情绪,诗人的感情在反复咏唱中不断升华。在这首诗中,惠特曼也运用了这一方法。在诗作的第一节,作者在写到航船挺过惊涛骇浪即将到达港口,人们回望船上的甲板时,笔锋一转:“可是,心啊!心啊!心啊!”诗人连续三次重复使用“心”(heart)这个单词,表现了作者悲痛心情的急促变化,让人感受到了一颗悲痛的心在强烈地跳动,感情色彩浓厚,具有很强的抒情和强调效果。而这种连续重复同时又具有一种节奏感和音乐美,使诗歌读起来琅琅上口。在诗的第二节,诗人两次间隔重复使用“起来”这个短语,强化了语势,表现了作者的一种急切心情。而在描写群众欢迎的盛大场面时,诗人四次间隔重复使用了“为你”短语,音韵铿锵,把庞大的欢迎场面和浓厚的凯旋气氛烘托了出来,这和后面的船长倒下、全身冰凉形成了强烈的反差。而对于船长的倒下,作者也运用了间隔重复来进行描写,以“浑身冰冷,停止呼吸”作为每一节的结语,如同电影里的分镜头,多角度、反复播放,刺激着人们的视觉、触觉,给人以触目惊心的感觉。
美国著名诗人卡尔?桑德堡(Carl Sandburg)在 《林肯传》中称赞惠特曼这首诗是“最奇幻、最富象征性”的一曲国殇。我们在经典的影片 《死亡诗社》 里可以看到对这首名诗的借用。在这部影片的片尾,当用全新的教学理念照亮了学生生命的基丁老师被迫离开保守教条的学校时,伴着重音鼓,学生相继踏上课桌,喊出“CAPTAIN,MY CAPTAIN”,观众由此达到情感的高潮。而且,基丁老师与林肯这两位改革者的悲剧形象叠加在一起,让人震撼并进而反思我们的教育方式和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