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州大学 - 《温州大学报》
澄澈的月辉
夜如墨染,在昏黄的路灯下,树投下几抹淡淡的斜影,月洒下澄澈的光辉,风划过树梢的声响,犹如海的波涛,从天的尽头传来,世界似充满了寂寥。
这是一个普通的夜,白天刚下过阵雨,风特别湿润,犹如海的呼吸。
我们的夜谈就在这样一个夜晚响起,刚刚从幼儿园见习回来,我们用疲惫而低沉的声音交流着幼儿园里的所见所闻。当幼师的生活并不如我们想象的那般完美。有做不完的教具、看不完的研讨书、开不完的会、上不完的进修班,孩子们总是调皮捣蛋,而工资却是微薄的,据说这点工资刚够请一个保姆。我们有些失落,开始了解什么叫现实。
席慕容说过:“我终于明白,每一条路都有它不得不这样跋涉的理由。我终于明白,每一条要走上去的前途也有它不得不那样选择的方向。”我也有些明白了,这是一种现实的无奈,让我们不得不妥协。
渐渐的,交谈的声音,低了,消失了。像打翻了一杯咖啡,空气中淡淡地弥漫着一丝苦涩的忧伤,没有鼾声,不知几人已入眠。在这个寂寥的夜,我脑海中浮现出了另一次夜谈。
还记得,那是我们即将高考的一个夜晚,我的好朋友说起了自己的“云南梦”。她的声音是轻快而欣喜的,我们暂时忘掉烦恼,在她的诉说中,跟着她去看碧蓝的滇池,去看鲜花烂漫,去邂逅一些人。想象着在夏日的午后,几个人,逛逛特色小店,点一杯红茶,听着轻慢的旋律,细数细碎的时光。我知道为此她几乎看遍了所有关于云南旅游的书,对着地图勾画旅游线路,对各个景点如数家珍,她为此悄悄地攒钱,悄悄地备生活用品,悄悄地比较各种车票的价格。
那是一段年少轻狂的岁月,有很多青春可以肆意地挥洒。在昏黄的灯下,每次的夜谈,都是我们构建的一个个梦。有时我们羡慕福楼拜,“我拼命工作,天天洗澡,不接待来访,不看报纸,按时看日出(像现在这样)。我工作到深夜,窗户敞开,不穿外衣,在寂静的书房里……”有时我们欣赏着海子的生活方式:“从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喂马,劈柴,周游世界。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但那些夜晚我们约好的,在考完的7月,进行一次浪漫的旅行,但我们终没有成行。那些美好的时光沉醉在了梦里。
随着年龄的增长,我们进入大学,渐渐步入社会,被世俗磨平了棱角,学会苟全于现实的安稳,用风平浪静覆盖其安稳下的张牙舞爪,乐意走到安稳的光环下愚蠢的聒躁,我们的灵魂失去了螺旋向上的力量。
我最喜欢贾平凹说的一句话:“人生得也罢,失也罢,成也罢,败也罢,最重要的是心中的那泓清泉一定要月辉。”我们终不应忘却,在澄澈月辉下梦的交谈。
(施慧敏/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