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华大学 - 《南华大学报》
世界是你 而我是我
作者：经济管理与法学学院 周 晗
2020-04-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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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牯岭街少年杀人事件》这部长达四个小时的电影像是一部青春片，又像一部犯罪片，一部风土人情纪录片。电影取材自真实事件，讲述的是上个世纪六十年代，对台湾外省人（国民党溃败台湾时的大陆移民)来说就是他们第二代的青春时期。整个电影从明暗两条线叙述。明线是讲述作为一家人的希望的小四从考试落榜到结识女主小明，卷入校园帮派斗争，参与帮派杀人行动，最后亲手杀死小明。暗线讲述小四的父亲因刚正不阿而前途受阻，到遭人诬陷，被带走调查，最后精神失常。两条故事线虽瓜葛不多，却都在向我们展示一个台湾外省人家族的毁灭。电影拍摄于台湾社会解禁时期，这个时候台湾电影界掀起了新浪潮运动。本片导演杨德昌正是运动代表人物之一，杨德昌的青春也正是电影的背景年代。上个世纪六十年代反攻大陆无望，来台外省人失去了精神维系，对未来陷入迷茫（同样的迷茫感也出现在台湾电影《异域》中），从228事件开始就存在于社会的本省人外省人矛盾，外省人内部阶层的矛盾（哪怕是现在这些矛盾依然是台湾政治斗争的主题）让这口社会的大锅越烧越沸。一方面是国民党政府的高压统治和充满矛盾的社会，一方面是父辈们的迷茫。像小四一样的青年学生，在纯真年龄开始用自己的方式融入社会，尽量掩饰自己内心的脆弱。小四坚信自己的价值观，尽力维护内心的纯洁的底线，所以他试图改变小明，他为自己的精神偶像鸿铭，也就是小明的男友报仇，虽然报仇成功了，但当最后小明对小四说“你以为你是谁，你和他们都一样，你改变不了我的”，小四在喊着：“只有我可以救你，你有没有出息”中把本该刺向小马的刀刺向了小明，那一刻他对这个世界彻底失望，内心的自己同小明一同死去。小明出生于单亲外省人家族，和母亲过着寄人篱下的生活，纯真的面孔下是一颗事故却脆弱的心，她为了自己和母亲先后与鸿铭，学校医生，小四，小马产生了情感纠葛。用一种绿茶的方式生存，一种小四永远也无法理解的生存方式，其实一开始她就差不多死了。而小四的父亲不通世故，不愿参与官场的利益买卖，让原本就对未来无望的他，最终在遭人陷害，被政治调查之后，陷入绝望开始精神失常。其中小四的二姐虽然是一个小配角，但笃信基督，在家庭变故之时，她察觉到了小四的异常，并试图引导小四，她或许是导演留给这个苦难中的家庭的微光，结尾更是有二姐哽咽着参与唱诗班合唱的片段。在整整四个小时的电影中，来自大陆五湖四海的口音，日殖时期的建筑和遗留物品，西方传入文化色彩，各种日常情节都在暗示观众电影的真实性。杨德昌通过小四家庭的苦难真实的还原了自己青春时期经历的社会大迷茫，表达了在国民党专制结束，台湾民主化改革之后社会对积压已久的情绪进行的倾诉。全片故事虽有起伏，但每次高潮导演都用了超乎正常理性的手法进行表达，毫无渲染。镜头的切换（大量使用长镜头，窥视视角），台词，布景更是充满生活气息。是反映台湾过去风土人情和社会现实的精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