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信息工程大学 - 《南京信息工程大学报》
谈“ 美丽动人 ”
作者:■ 邢志昊
深秋,虽与初冬的界线不够分明,但还不至于被误认为“七月流火”的早秋罢?实际并非如此。
那些误会的,或者选择淡化秋意的委实大有人在;她们时常以种种别出心裁的方式,忤逆气象的恒常规律,来衬托一己之风流姿态。
那些“美丽冻人”的女子里,留给我印象颇深的大抵有这样三类喻体:春柳、夏花、秋菊。
春柳同水仙一般临水,如揽镜自照,如作顾影自怜貌。春柳临水而不委身于水,如果说有所寄,它一般托之于风力,且看它的绿丝绦随风摇曳,何似一位俏佳人正一面狎水、戏水,一面搔首弄姿的情景。
美丽冻人如春柳者,首先是具备一种自由而外放的性格。叶薇女士近来问我,何以有些女生竟在冷天里着短裙。我想,她们或许是想在通过外露体格的美好与抗季节之换的叛逆中,得到一些自由精神的确证罢了。
我个人更为欣赏美丽冻人如夏花者。“生如夏花之灿烂,死如秋叶之静美”,我认为,夏花真正的姿态同样应具自由,生时固然外露己志,死时亦当有向死而生的魄力。欲究向死而生,则不得不先由生而死看它式微的履历,未知生焉知死,又焉知向死而生?
阿六便是我邂逅的一朵夏花。每天她都执着于、痴迷于运动场上跑跳的淋漓酣畅,无数富有青春活力的瞬间,时时刺痛到我慵懒而衰朽的灵魂。有时天凉了,我劝她勿要锻炼太久了,怕她流汗,怕她受寒———但这丝毫动摇不了她。她在我眼里,确乎有某种程蝶衣式 “不疯魔不成活”的气度。她终于还是受寒了,一次或者两次,在某一个深秋的午后。那时,她来自病体的声音几乎在发颤,我一面心疼,一面感动于她像一片病叶,像一朵残蕊的夏花,斑斑点点、历历星星细数着昨天夏日里的辉煌。
其实,更加可爱的是,秋叶之死则护来岁的花,辉煌之暂隐则是为攒聚来日的新生。或许,这样的“向死而生”也是世间万物生生不息的秘密罢。
至于秋菊,我觉得它是被概念化了。寻常人家在春夏里折柳攀花的实在多过秋冬里赏菊摘菊的,一者是人不耐菊所耐之寒,二者便是苍颜黄须的菊常用来赠送老者而非用以譬喻青春。因此,在年轻人这里,它何以配得上“美丽冻人”一词呢?
冬天就要来了。若是能作为秋菊的身份去体验一番苦寒就好了。
在苦寒里努力地取暖,去匹配来年那春柳的柔情与夏花的炽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