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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4 年秋，我毕业分配到华南工学院建筑系美术教研组，在符先生的指导下，进修绘画与雕塑。对于基本技法，他有独到的见解，重视物像的结构和整体关系，用他的话来说，就是“艺术表现不是机械照搬，也不是照相式的自然主义”“画公仔不要画出肠”。

符先生对我的培养是“诲人不倦”的。他不轻易动手改画，而是引导独立思考，重视个人风格的发挥。当我的作业有好的表现时，他也会激动起来，给予积极的肯定和鼓励。1958 年前后，我随着建筑系学生到惠阳地区实习，画了一点农村生活速写，我把自己的感受写信告诉了他。几天后，接到了他在病中写来的回信，字里行间充满激情，信中写道：“那是多么生动的情景啊！要多画速写！多画速写！”回校后，他指导我修改画稿，给我讲了一些有关创作的问题。在他的精心指导下，我在绘画技法上获得了较大的提高。他那火一样的热情是感人至深的，记得他每次参加省文艺工作会议回来后，总要给我们传达会议精神，讲述文艺的方向问题。有一次他很有感慨地对我说：“要做一个人民需要的画家不容易，作为一个党员，我首先要做一个革命者，然后才能做一个好的画家，你们年轻人更不能只专不红啊！”符先生是大革命时代的老党员，他年青时代的斗争经历是很动人的，他的政治热情贯穿在他的言行里，表现在他的作品中。据我所见，他与病魔作斗争，坚持创作的事迹同样也是十分动人的。

符先生身患严重的哮喘病，每年冬天，又咳又喘，长夜难眠，夏天稍好一些。有人说符罗飞是“冬天一条虫，夏天一条龙”。实际上，冬天他也是带病工作的，他身上长期带着药烟和药气罐子，喘得不行时，就靠吸药烟和打药气喷喉坚持工作。1956 年前后，他创作大型雕塑《学习》（母与子），当时住在文明路西堂内，工作条件很差，创作是在一间阴暗潮湿的房间里进行的。我曾协助他搞一些技术性工作，我见他喘得厉害，劝他休息，他只是摇摇头，靠在墙边定定神，仍然坚持工作。雕塑表现了解放初期普通妇女坚持学习文化的动人形象，是作者的心血和汗水的结晶。这件作品参加了广东省美展，并发表在《广东文艺》杂志上，后来又翻制了石膏，作为建筑系美术教材和陈列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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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得他曾经写过一首自勉诗，句中大意是：

他

一个大海的儿子

怀着一颗火热的心

勇敢地冲向世界，奔向未来

为了祖国和人民，永远战斗，永无休止

这就是我的老师——符罗飞的性格和精神。

（本文原载于《华南理工大学名师——符罗飞》，2004年11月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