潍坊学院 - 《潍坊学院报》
站在母亲的角度思考一些问题,想一些事情,也能让我们知道母爱的宽容与伟大,知足与享乐。求学在外的我们也有一点心灵的安慰和精神的依托。
平 淡
作者:汪广录
吃过晚饭,喂过猪,饮过羊之后又照往常一样来到路边上和邻居拉呱,一天的疲惫一扫而空。听老邻居们拉东拉西,不时插上一两句,觉得人生就是这么地惬意。
转眼间五十六个春秋过去了,人到暮年,心自然恬淡了许多。但我却从未感到自己老了,依然想象自己二三十岁的光景,锄草、耕地、割麦、扬场等等农活,浑身有使不完的劲。直到站在镜子前才依稀看到自己花白的头发。
老了,的确是老了。额头上的皱纹,脸上的老年斑,手背上干瘪的皮还有那深深的眼窝,看着初嫁时,父亲给订做的家具嫁妆:一黑色立柜,一黑色方桌,一黑色木箱。转眼它们竟然陪我三十多年了。女儿好几次给我说换了它们,我都不同意,说实话,儿女不在身边的时候,它们就是我的伙伴,摸着厚实的木头,心也踏实了。
两个女儿已经出嫁,大女儿上大学,二女儿丈夫在外务工,自己在家主持家务。二女孩儿的小妮子由我看管着,整天叽叽喳喳,我也不感到有什么寂寞,小妮子就像一部收音机。
俗话说得好,多年的媳妇熬成婆,这句话一点不假。我发现自己越来越爱唠叨,女儿不来看我了,也不给我打电话了,猪又不吃食了,羊跑到人家麦地里去了……每件事我总说个不停。也许是到了更年期,但唠叨过后便莫名其妙地高兴起来,心中的那一点小烦恼也发泄完毕。想不到养生在于唠叨,如果成天憋着,还不把这身老骨头憋零散了。
我们这个穷村,这几年也有些变化。听大女儿说胶东地区是如何如何得富,路是多么多么得宽,楼是多么多么得高,她还说将来毕业后就留在那里。我却不以为然,听说那里的地板,整天拖,那里的柜子整天擦,厕所还得冲洗,拉了一便盆白白浪费了。当年这些只是电视上见到的或是孩子们讲的,城里面的人都住楼,爬上爬下,多麻烦。况且屋子都小得很,听说还没有一间东屋大。邻居一百年见不上一次面。还是农村好啊,三间堂屋,两间东屋,一间厨房,大院子,能养猪养羊,春天槐花,夏天杏,秋天葡萄冬白菜,经济实惠。
也许吃不上葡萄就说葡萄酸,就心里话,真的把我锁进屋里,真把我给急疯。前天户二姐去北京儿子那准备享福,谁知不过半个月就回来了,还被儿媳妇骂了一顿,听说是进屋没有脱鞋。
还是家里自在。忙时起五更,打黄昏,披星星戴月亮,闲时日升而起,日落而息未尝不是一种好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