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华职业技术大学 - 《金华职业技术大学》
■ 小小说
分 离
■叶子
文章描述了男女主角从小学到初中一直是绝佳拍档,但因中考后分别到不同省份,三年后重逢后重新联系并恋爱,但因女主角对男主角过去感情的介意而分手的故事。
从小学到初中,他们一直都是绝佳拍档,小学时她是班长,他是中队长,初中时她是班长,他成了团支书。女的活泼大方,男的沉稳智慧,因为配合默契,班级事物处理得井井有条,老师们见了直说放心,而同学们则是有人羡慕有人嫉妒,背地里常把他们叫成对。
他知道她害怕什么,怕蛇,怕一切光溜溜的东西。她知道他的秘密,生母早早离去,继母总是搬弄是非。私下相处的日子,他们总是笑着为彼此加油、互相打气,虽然没说什么,两人却都以为这样的美好时光会一直延续下去。不料天有不测风云,中考一结束,他就匆匆地走了,匆匆得甚至来不及和她道别,随着父母工作调动到了另一个省份。等她知道这一切时,什么都没留下,她甚至不知道该如何联系。
高中三年是在苦读中过去的。尽管她还是当班长,新搭档的团支书脾气格外暴躁,不知怎的总是配合不好,意见分歧时两人甚至会吵架。这时候她总是会想起他,想起他们在一起的时光,那段让人怀念的时光。
高考很顺利,她如愿考上了本省的一所高校。假如没有他的再次出现,或许这一生,她也只有在心里默默地想他了。一切都来得有些突然,初中时的一女同学,在同城的另一所高校就读,有一天带来了一个消息,他也在那里,她听了又惊又喜,几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
那天夜里,她提笔给他写了第一封信:这么多年你都还好吗?知道了你的消息,我很高兴。大约过了两天,他的回信到了:知道你也在这座城市,我也很高兴,三年前匆匆一别,来不及和你说再见,我很抱歉。
就这样,籍着书信,他们又重新联系上了。仿佛从未生分过,两人总有着不完的话题,她告诉他自己头发养长了,长到了腰间,他说继母已经走了,父亲还在外地,高考时他填报的全是老家这边的学校。他没说想她,她却知道了他选择回来大半是因为自己,她说,知道了这些,自己心里一直暖暖的。就这样大约通了一个月的信,有一天他说,见面吧,我想见你。她心里甜甜的,却又像是没做好准备,分开都三年了,彼此都会发生一些变化,再见面时,还会第一眼就认出对方吗?她犹豫着没回信。
那个周末,不知怎的,她一时兴起突然想去看他,不想惊动他,不想让他察觉,就这么悄悄地看上一眼就好。骑上车子,绕过大半个城市,终于到了他所在的学校。她好奇地穿过大草坪,来到网球场边,信中他提起过自己周末经常会打网球。她第一眼就认出他了,个子长高了很多,相貌没什么变化,似乎更沉稳了,她悄悄地躲在树后,专注地看着他。半个多小时后,比赛终于结束了,她刚想上前,不想却有人抢了个先,一长发女子抱了一堆衣服一路小跑到他身边,细心地递上毛巾,带着一脸仰慕的神情,而他似乎早已习惯了这一切,自然地接过擦拭起汗水。她震住了,呆呆地望着眼前这一切,心里有说不出的酸楚,等回过神时,球场上人都已经散了,她没精打采地骑上车子,准备回去。不料就在快出校园时,远远地看见他也骑了车子过来,她不知道该躲开,还是继续朝前,就这么踌躇着放慢了速度,交错而过时,似乎他也放慢了车速,带着奇怪的眼神看了她两眼。
这之后一天,他在信中写道,有一天在校园,我好像看到你了,长发飘飘的,是你吗?你来我们学校了吗?她没回信,现在的她很后悔,不见不是更好吗,就这样长留在记忆中,他永远是美好的他。
大约过了十来天,一个傍晚,公寓管理员在楼底下叫她的名字,有人找她。她匆匆下楼,就在转角处,看到了他,夕阳下的他顶着一头光辉,似乎增添了谜一样的色彩,是的,他对她来说,是个谜。他微笑着走近,细细地端详了她半天,又比划了一下她的个子,“和我想的一摸一样”,他突然说了这么一句,她没明白什么意思,有些惊讶地看了看他。他又说了,三年了,你知道吗,我经常在梦里见到你,就是这个样子,话还没说完,他就伸手极其自然地将她揽至胸前。她有些抗拒,她想逃离,那一刻,那一刻,就在挨近他身边的那一刻,她闻到了他的气息,那多年前曾闻到过的气息,她禁不住有些晕了。
等到两人单独相处时,她矢口否认自己曾去过他学校,只怪他眼睛看花了,他也笑着说这一切都只怪自己太想她了,言谈间,他绝口不提另一女孩的事,她也没问,她不想破坏了气氛。
两人似乎渐渐走了明路,开始甜蜜的恋爱,每一回都是他来找她,聊聊天,跳跳舞,周末的时候,他们会经常到郊外走走,看看风景。一切都很美好,一切都很顺遂,你爱的人刚好也爱你,她觉得自己太幸福了,常常会掐一下自己的手臂,看是不是在做梦,每每这时,他都会笑着抱紧她,告诉她,自己的爱是真的,这一生最幸运的就是重新找到了她。
如果不是同学过来告诉自己那个长发女生的故事,她或许会一直沉浸在这样的甜蜜中。无奈,谜底终于揭开了,那是他的高中同学,两个人关系一直很亲密,不知怎的最近却淡了下去,长发女生割腕自杀了好几次,每次都是他送到医院去抢救。
想来一切都是真的,一切都有蛛丝可寻,他从不让自己到他的学校去,理由是不希望她太累,偶尔几回两人出游,他会莫名其妙抱紧她不住地叹息。她不恨他,反而有些理解,寂寞的时候谁都会犯错,她深深地知道,他们分开的三年,是弥补不回去的三年,他的青春有另一个人相陪,这是谁也无法抹去的事实。这之后的日子,他似乎一天比一天沉默,她见了经不住有些怜惜,她很想说,自己并不在乎他的过去,有好几次,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分手的时刻终于到了,他哭着说抱歉,抱歉自己不能带给她幸福,她听了倒是很镇静,一副意料中的样子。如果有来生的话,希望不要再分离,临走时,他这样说道,还会有来生吗?她点了点头,心如刀绞却面带微笑,再见,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