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潭大学 - 《湘潭大学报》
尽孝,是一种幸福
———商学院陈赤平教授的孝行故事
作者:蒋海文 ■记者
“弘扬孝文化,是全社会的共同责任。”前不久,商学院博士生导师陈赤平教授为孝行协会志愿者作了一场“当代大学生如何践行孝道”的主题讲座。
“孝,是生活的常态,记在心间,贵在行动。”多年来,陈赤平用实际行动恪守着自己的行孝箴言,他孝敬父母与师长的事迹在校内广为传颂。
“没能尽孝,再大的成功都是失败的”
“行孝是天底下最不能等待的事,没能尽孝,再大的成功都是失败的。”陈赤平感怀。
谈及陈赤平,陈赤平的岳父一脸满足,细数女婿的好。从2000年开始,陈赤平和岳父母生活在一起,关系非常融洽。
2004年,陈赤平赴法国巴黎第一大学市场与组织理论研究中心做访问学者,年底岳父因胰腺炎住进了医院。陈赤平一天一个电话向爱人王小波询问岳父的病情。2005年2月,陈赤平回国,一下飞机,他连家都顾不上回,打车直奔医院。“他拎着行李,胡子拉渣,整个人显得很疲惫。”回忆起这件事,老人放慢了语速。“他自己什么都没买,却给我带了双法国皮鞋,很暖和,我每年冬天都穿着。”
岳父说,陈赤平一直很关心他的身体,“一听我说有什么毛病,马上送医院,无论白天晚上。这么多年能一贯如此,不容易。”
“我们家赤平厚道、孝顺。”爱人王小波一脸的幸福与骄傲。
回忆起与陈赤平恋爱时的一个细节,王小波至今还感动不已。那年,陈赤平带着王小波回湖南桑植老家看望奶奶和父母。晚上,陈赤平打了一盆水,替奶奶脱去袜子,把脚放进盆里轻揉轻搓。“他做得那么自然,我心里满是幸福感。”当时,王小波便坚定了嫁给他的信念。
在爱人与岳父岳母发生小冲突时,陈赤平总是做爱人的工作。他建议爱人用老人能够接受的方式去处理问题,要多站在老人的角度去考虑。陈赤平总是说:“孝敬父母天经地义,一个人连父母都不孝顺,你还指望他孝顺谁?”
在陈赤平看来,和老人住在一起不仅不是一种负担,反而是一种温馨。“当初我们并没有与他们长期住在一起的想法。 毕竟生活观念、生活习惯有很大的差异,担心在一起住久了不会和谐。”陈赤平用行动打消了岳父的顾虑。
逢年过节或者假期,陈赤平带着妻儿一起去看望爸爸妈妈。为让爸妈生活得更好,陈赤平在县城为他们买了房子。陈赤平坚持一定要买二楼的房子,爸爸年事已高,楼层太高不方便;又有老年性关节炎,住一楼太潮湿。爸爸每年至少会来湘潭一次,住上一两个月。
“要像孝敬自己的父母一样孝敬老师”
在深入采访中,师生为记者还原了一份至真至切的师生情谊,揭开了一段感人至深的孝行故事。
1997年9月,陈赤平考取湘潭大学商学院硕士研究生,师从刘桂斌教授,当时,刘桂斌已年过花甲。刘桂斌的女儿刘勤一直在外求学、工作,面对身体虚弱且年事较高的老师师母,陈赤平想: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一定要像孝敬自己的父母一样孝敬他们。
毕业留校后,傍晚经常陪老师、师母散步,逢年过节经常去看看老师、嘘寒问暖,老师师母生病了悉心照顾,这些都成了陈赤平的必修课。在陈赤平看来,这些是再平常不过的本能反应和自然表达。
每到刘桂斌家里,刘桂斌就非常兴奋地与陈赤平探讨最前沿的经济观念和学术动态,一聊就是几个小时。刘桂斌的爱人郭向云偶尔会打断老伴的话,牵着陈赤平的手,“每次赤平来了,你就和他上课,他现在已经是教授、副院长了。”
面对如此孝顺、细致的学生,郭向云心里对陈赤平疼爱有加。她经常当着陈赤平开玩笑地说:“你怎么不是我女婿”,这时,陈赤平总是笑着回答:“我是您半个儿子。”确实,这是一种已经超越了师生情的爱。
2005年的一天,郭向云突然感觉头晕,而且意识模糊。刘桂斌心急如焚,女儿正在国外学习,自己又年迈体弱,怎么办?第一时间打电话给陈赤平。接到电话后,陈赤平一边安慰着老师“您别急,我马上过来”,一边向刘桂斌的住所飞奔。
2007年,郭向云的病情加重。陈赤平和刘桂斌一起将郭向云送到湘潭市中心医院检查。医院诊断:颅内肿瘤,需要进行手术。从医多年的郭向云心里清楚,恶性肿瘤意味着什么。陈赤平揣测出了师母的心思,他懂得,对于一位晚期的癌症患者,乐观的心态可能比药物治疗更加重要。于是,陈赤平就经常和师母聊一些开心的事,并安慰情绪低落的刘桂斌老师:“师母如此坚强、乐观,肯定能挺过去的。”
但经过一段时间的化疗,郭向云的病情并没有好转。一天,在医院照顾母亲的刘勤哭着打电话给陈赤平:“医生说妈妈最多只有一个月的时间了!”放下电话,陈赤平马上赶到医院,反复向医院咨询。医生认为,郭向云已经这么大的年纪,在完全没有治愈希望的情况下,没有必要继续承受化疗和放疗的痛苦。在万般无奈的情况下,只好将郭向云接回学校。
“一定不能放弃希望。”陈赤平和刘桂斌及刘勤夫妇一起千方百计打听有效的治疗方法,咨询专家、上网查询。“只要有一份希望就要做一百分的努力。”这时刘勤夫妇必须回外地上班了。看病、检查、开药和照顾老师、师母的重任落到了陈赤平身上。每隔一段时间就必须带郭向云去长沙复查一次,并带回几大包中药。这样一直持续了大半年,郭向云身体明显好转了。“只要师母的身体能康复,再辛苦也是值得的。”
2009年陈赤平在老家过完春节,回到湘潭即刻去看望老师师母。“赤平,这个年我过得很不好啊,总是吃不好,睡不着。”刘桂斌握着陈赤平的手低沉地说。陈赤平立刻陪老师到湘潭市中心医院检查。刘桂斌的检查结果让他忧心忡忡:血色素低于5,骨髓异常增生。骨髓异常增生分五级,达到四级以上就意味着白血病。
在陈赤平的竭力劝说下,刘桂斌住院接受治疗。一个多星期的时间里,陈赤平几乎每天都在医院里。一天,刘桂斌拿出一张密密麻麻写满字的纸,满腹心思地说:“赤平,你是我最喜欢的学生,也是最孝顺我的学生,你在上面签个字吧。”陈赤平才蓦然发现,老师是要让自己在他的遗嘱上签字。“尽管我们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只是师生关系,但这是老师的无比信任。”陈赤平思索了片刻,在刘桂斌的遗嘱上郑重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刘桂斌随后还向陈赤平交代了最后一部书稿的整理工作。
刘桂斌老两口回安徽疗养。临行前陈赤平一直拉着刘桂斌的手,反复叮嘱:“老师,不要再想书稿,不要再想工作,一定把身体养好!我们等着你回来。”刘桂斌的话让陈赤平终身难忘:“赤平啊,我们也许几个月就回来,也许几年才能回来,也许永远都回不来了。”
陈赤平知道,老师这一走,最放心不下的便是他的书稿——《产权经济学概论》。陈赤平暂时放下自己手头的工作,开始着手整理。校对各层次标题的字体、字号、占行、位置,各公式、经济原理的准确性。从形式到内容,事无巨细,联系出版社更是费了陈赤平不少功夫。在刘桂斌老师弥留之际,书稿终于付梓。
在陈赤平人生的日历里,也许永远无法翻过那一页:2009年9月8日。那天,刘勤从安徽传来噩耗:父亲离开了这个世界,离开了他毕生为之奋斗的社会主义经济理论的科研阵地。第二天,陈赤平带着无以名状的悲痛赶赴安徽。见到老师的遗容,陈赤平泪如泉涌。9月10日,在这样一个特殊的教师节里,陈赤平与刘桂斌老师作最后的告别。
告别仪以后,刘勤走过来说:“赤平,爸爸生前,你就像亲生儿子一样,爸爸走了,你和我们一起安顿爸爸的骨灰吧!”陈赤平饱含眼泪,竭力为老师尽最后的孝道。
“尽孝,是一种责任,更是一种幸福”
听过陈赤平课的学生,都有一个共同的、真切的感受:陈赤平老师除了教授他扎实的学术水平,严谨的治学态度外,更多的是爱心的教育。
“老师不仅教给我们知识,同时也教会我们做人。”杨欢说,陈老师但他通过自己的言行,潜移默化地影响我们。”学生中有找男女朋友的,都要找陈赤平“把关”。陈赤平说:“要找就找个孝顺的,一个人如果连自己的父母都不孝顺,怎么能托付终生呢?”
全国道德模范杨怀保感言:陈老师是我大学、研究生期间的老师,他总是在课堂上不经意给我们讲:要有孝心。直到我读研究生时才知道,陈老师多年来一直默默地照顾刘老师,这让所有的同学都很震撼和感动。陈老师用自己的行动低调地给我们树立了榜样。
“尽孝是一切善德之始,也是一切幸福之源。”在采访过程中,陈赤平始终不忘提及刘桂斌老师的教诲。而他提得最多的是:“作为学生,对老师的孝敬与尊敬都是应该的,这和子女孝敬父母是一样的。”陈赤平认为,尽孝是一种责任,更是一种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