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内容

聊城大学 - 《聊城大学报》

第一步

作者:赵国强  历史文化学院    
2012-12-04     浏览(94)     (0)

  水泥色的墙底,白色的墙面中上挂着我八岁生日的照片,我的双手沾满了奶油,嘴中的哈喇子和蛋糕混在一起,看起来很丑,却分外引人注意。母亲总喜欢站在那张照片前面大声地笑,如果有人来串门,问及,母亲总是表情丰富地沉浸在记忆里从头说到尾,可我不喜欢她那样。
  如今,我已经是大学生,在家的日子渐渐变得短之又短,我不知什么时候喜欢上那副照片,忽然发现,童年的种种回忆此刻都让我憧憬。这种憧憬让我慢慢忽视一些现实的不如意,渐渐坚强地面对自己的人生,就如我挺过了那40天一样。
  高考完以后,我和我的朋友一起去打工,带着挣钱的渴望,踏上远程的列车。夏季是炎热的,特别是当你身处工地上的时候。我们的宿舍是临时搭建的简易板房,成群结队的蚊子夜里总会偷偷出来和你“kiss”。当你攀爬被太阳烤干的铁栏时,肚子饿瘪了,你才知道这不是在家里,再也不会有人大声呼唤你回家吃饭。工地免费提供三餐,我早晨吃两个馒头,喝一碗没有几粒米的稀饭,中午喝碗没有油水的汤面,或吃一些没有营养的菜点,晚上便是雷打不动的煮面条,加上中午的剩菜。天天如此,勉强填饱肚子。
  我曾在深夜12点被师傅叫醒,睡眼惺忪,但一听到那震耳的机器,你便没精神也来了精神。在家,铁锹是父亲的装备,而那时,我才知道,铁锹也属于我,因为我是“农民工”。师傅曾骂我好几次,说我笨极了,蠢极了,也没有多大力气。第一次被骂时,我心中有些许不快,所以刚开始我总竭尽全力表现,想挣回男人的自尊,让师傅满意,但他对我讲话开口就是批评,闭口还是批评。渐渐的,我就失去了让他满意的信心。但有一件事,他总会让我去办,那便是给他买烟,因为买烟的地方离工厂很远,他老人家算计得很清楚,如果他自己去买,一时半会是回不来的,要是被厂长发现,他老人家这一个月的工钱可就不保了。所以,他指使我去干,即使厂长来查,他也会推到我的身上。后来,我的朋友突然问我这几天有没有上班,我先前有些生气,觉得他在怀疑我偷懒。当他说厂长几次巡岗都不见我后,我才知道,师傅的“用心良苦”。从那以后,我拒绝给他老人家买烟。从那以后,他越发恶狠狠地对待我,不停使唤我,专挑重活给我干。如果哪天厂长赏脸给他一根烟,他就会在我面前越发的“狐假虎威”。
  起初,我如所有90后孩子一样,没有承受过生活的艰辛。离家时,我对母亲说自己去酒店上班,然而当我将2800元放在母亲面前时,母亲才明白我为何黑了一层,瘦了一层。回家的那一天夜晚,母亲如平常一样让我早点休息,但我不知道,为何我的心里起了涟漪,泪水沾满了母亲新买的枕头。
  此刻,当我走在大学校园里,看到头顶上闪烁的繁星,回想之前的种种,不由地拿起电话打回家里说一声: “妈妈,您早点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