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子科技大学中山学院 - 《电子科技大学中山学院报》
用 泥 与 水 雕 刻 , 他 塑 起 了 艺 术 的 灵 魂
— — — 访 艺 术 设 计 学 院 副 教 授 郑 泽 辉
作者:汪洋 万芊 邓韵清
2010年11月,“2010年吴桂显教育基金暨海峡教育奖学金颁奖大会”在我院举行。吴柳东成女士像往常一样,与儿子女儿回到中山为本年度获得吴桂显教育基金的师生们颁奖。这一年,吴柳东成女士却收到了一件非同寻常的礼物:一件吴桂显老先生坐在门前的石墩上的雕塑小品。吴柳东成女士看着雕塑小品陷入了久远而温馨的记忆里,脸上洋溢着温情与感动。这件雕塑小品的作者就是艺术设计学院副教授郑泽辉。
图书馆一楼大厅安放着吴桂显先生头像,自修室有孙中山先生汉白玉头像……这些雕塑,都与郑老师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他以艺术执教鞭,以雕塑记录历史,本期校报记者走进郑老师的艺术人生,倾听他与中山学院的故事。
塑造:那双把爱和力量留下的“手”
郑泽辉的雕塑教室里,一座两人高的吴桂显先生雕塑泥稿安静地立于房中间:高大的身躯,慈祥的面容,和蔼的微笑,如此生动传神。郑泽辉说这座吴桂显先生雕像是他为中山学院创作的第一座雕像,现在已经完成了初稿,往后还要做多次修改。他要把雕塑打造得尽量完美,然后赶在九月新生入学前完成。
在郑泽辉的心中,每一件雕塑都是有灵魂有感情的。“吴桂显先生是一位像清水一样清澈的人,他是一个平易近人、和蔼慈祥、正直的人。”郑老师这么表述他想要用雕塑刻画的吴桂显先生。
十六年前的一天,郑泽辉应邀为吴桂显先生雕塑头像,那是他第一次看到吴桂显先生。那个老人一直挂在嘴边的淡淡微笑成为他最深刻的记忆。吴老先生一家卖掉自己的厂房、自己住的屋子,把钱捐到中山市,只是单纯地想让自己的家乡有一所属于自己的大学,能让更多孩子上学。按郑泽辉的话说吴桂显先生是可敬可佩的,因此这座雕像,他需要投入一百分的专注,仔细钻研吴老先生的各种细节,小到衣服褶皱大到神态坐姿,无一不经过反复推敲和修改。
2010年,学院为吴柳东成女士一行展示吴桂显先生雕像的模型投影照片时,吴柳东成女士一边流泪,一边深情地抚摸着照片里丈夫的“一双手”。后来,她建议学院在雕塑的前面留一条小路,让随行的学生们都可以来摸摸吴老先生的“手”。从这一细节中郑泽辉感觉到夫妻两人深厚的感情。艺术家创作一件作品最重要的是要打动自己,打动他人,吴柳东成女士的神情让他知道这件作品的构思已经打动了她,因此郑泽辉在雕刻的时候特别注意那双让吴柳东成女士紧握不放的 “手”,希望吴柳东成回来时能在学院里看到丈夫的雕像,不仅仅是抚摸照片中的手,而是能够真正地触碰到那双“手”。
成长:打击摧毁中完成“涅?重生”
2000年,郑泽辉任教于中山学院,从此,他把根扎在了这座莲峰山上。
初到学院任教时,他的教室只是在四栋教学楼后面的一个随意搭建的工棚。那是他和学生的天地。每天,郑泽辉都领着一群学生在里面练习作业。夏天的时候,酷热的天气使他们汗流浃背,蚊虫的滋扰也让他们苦不堪言;冬天的时候,寒风也总能找到缝隙把他们冻得直哆嗦,但是条件虽十分艰苦,学生们却都很用功,常常出现让人惊叹的好作品。
2003年的夏天,一场暴风雨在深夜来临,窗外狂风拍打的声音让郑泽辉心中一阵烦躁。早上天气一放晴,他就急急忙忙地跑到教室去了,但是眼前的一幕却让他久久不能说话。他们搭建在山边的教室倒塌了。学生们跑过来带着哭腔地向他报告说他们的好多作品掉在地上被打湿了,还有一部分作品被彻底毁了。郑泽辉从惊愕中缓过来,而不得不冷静地安慰着学生并指挥他们抢救剩余的作品。看着曾经呕心沥血完成的作品毁于一旦,所有人的内心都不能平静。
转眼间时光飞逝,十余年间郑泽辉见证了学院规模扩大,从方寸之地扩展到整个山头;从专科院校升为本科大学,各种软件、硬件同步升级;教学楼、图书馆、体育馆、学生宿舍平地傲立……现在的郑泽辉也在实验楼B栋有着一间一百多平米的专属于他的雕塑教室,安静的环境,外带一个小阳台。教室里整整齐齐地摆满了学生们做的各种精美的作品,四周弥漫着一种叫“艺术”的味道。平时他可以和学生就在这间充满艺术氛围的课室大笑着交流、沉默地思考,他还可以在雕塑教室里泡上一壶清茶享受混着胶泥味道的清风。许许多多的优秀人才从这里走进了社会,许许多多的优秀作品从这里搬出,走进了人们的生活中。然而,在这个舒适的环境当中,郑泽辉有时也会想起那个工棚,那次暴风雨,那像落花一样碎了一地的作品,还有红了的眼睛和带着哭腔的嗓音。郑泽辉把那次经历当作一道坎,他不希望学生再有那样的心痛。
双面:让人又爱又恨的“老男孩”
从教十余载,郑泽辉说他在教学过程中并没有教过学生什么。可是他们却说……07动画的小许同学:“郑老师上课的最大特点是幽默,并善于掌握课堂节奏,活跃课堂气氛,让大家注意力集中却又十分轻松,课余时间他也经常和我们一起聊天,把自己的一些见闻,一些对设计的理解在谈话中分享给我们。”
09环艺的小妮同学:“他是一个有真正艺术魅力的老师,教学丝毫不刻板,善于发现每个学生不同的特点,因材施教,他为人随和,课下会和你谈他去全国各地的不同感受,对艺术有着一份执着,比别人少了些功利的东西,在他眼里处处都是艺术,他只是用他的方式将他所感受的东西表达出来传递给每个人!”
09环艺的小李同学:“郑老师是个很民主随和的人,对我们的作业他会很绅士的询问我们这么做的理由,然后才会将自己的建议告诉我们,不会将观点强加于我们。记得课程开始的第二天,有同学买了一些彩线、铜丝等一些软的材料,想用这些材料做出硬朗的效果,一般老师会说这样不现实,但郑老师则支持他把自己的想法做下去,而且过程中遇到问题郑老师会不厌其烦的引导他。”
郑泽辉在教学上强调理论与实践的结合,引导学生把自己的潜能挖掘出来。他设计的每一个课题目的都是让学生在课题中发现问题并解决问题,一个班有四十多个人,为了更好的让同学们得到实践操作机会,郑泽辉都是示范了一次又一次,把同类问题集中起来进行讲解,让同学们自己琢磨消化。作为一名教师,课上,他严厉,迫使学生必须严格地对待艺术和创作;课下,学生们发现这个严肃的老师竟然用可爱的小狗叫声作为“下课铃声”,他还经常和同学们打成一片,一点也不像个不苟言笑的老师,倒像个稚气的孩子。
个性:隐藏在“疯子”外表下的睿智及肩的中长发,简单的黑色T恤,泛白的蓝色牛仔裤,沾满了土黄色泥巴的双手,他的表情凝聚着探究和思考。他可以不穿正装,只穿脏兮兮泥巴衣服去赴宴;他也可以随性席地而坐,与学生们谈笑风生。他说,他是疯子,搞艺术的就是随性二字,一个艺术家不善于“装”。
1995年,郑泽辉毕业于广州美术学院雕塑系,曾赴法国巴黎国际艺术城学习交流。但是在巴黎的那段经历却让他毕生难忘,不是因为国外的艺术有多壮观,而是感慨中国艺术的“无根”。“无论之前多么骄傲的中国艺术青年到了法国都会遭受打击,看着人家历史博物馆的艺术作品诉说着自己国家艺术的历史和成就,而我们国家的艺术竟是随波逐流,彻头彻尾地体会到痛彻心扉。”
他说要到过庐山才会知道“横看成岭侧成峰”的意思,而旅游能让一个人的眼界开阔许多。现在的郑泽辉足迹几乎遍布了全中国,要深入了解中国的艺术,最重要的是亲身体会,每一次旅行,都是一次人生体悟。他希望有一天能代表中国出现在国际艺术展上,让世界看到中国的实力。
“我不喜欢人家说‘你很成功’,因为没人知晓成功的背后付出是多少,每一个大成功都是一点一滴的小成功汇聚成的。也不要问我有没有满意的作品,因为在每一个艺术家眼里,好的总是在后面,尽力体现自己的想法就好。”
这就是郑泽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