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攀枝花学院 - 《攀枝花学院报》

月缺花凋的世界———管窥亦舒小说风格

作者:船书    
2012-05-30     浏览(44)     (0)




  从网上购回两本亦舒的小说———《没有月亮的晚上》和 《开到荼蘼》。书的外包装采用漫画背景,色调浅淡,不失小巧精致。书名亦是粉紫色的漫画字体,竖排在书页边缘,仿佛挂在漫画的一角,构成低调的和谐,看得久了,就不难发现其间弥布着隐隐的压抑。在亦舒的百余部长篇小说中,这两本不过是瀚海一滴,并非群星环拱的明珠,却正好代表了她的写作风格:不华丽,不做作,睿智而犀利。
  小说中,富商或行业内名角,贴着上流人士的标签:豪宅、名车、珠宝、衣物。物质奢靡的年轻女孩和心机重重的中年男人,穿梭在繁华而冷漠的大都市,交织成一张逃脱不出的网。两本书的主人公 “我”都是一个20多岁的女子,漂亮,聪明,不浮华,但有着痛苦的童年或不堪的过往,经常忍受黑夜的吞噬,在噩梦里挣扎醒来。她们有知识有修养却甘愿依附在某个年岁已长的男人身后,尘封往事,漠然生活。每当瞥见一缕曙光,如履薄冰地走近后,却发现那曙光是更大的阴谋与深渊。在背负一切的同时,她们洞察了一切,看到人性的诸多丑陋、疯狂,狰狞,甚至猥琐。经过残酷现实的磨炼,小说人物由最初的单面性,逐渐被剥离为内心阴暗又无力摆脱阴暗的多面深层性。似乎每一个人都在忍受命运的折磨,他们在各自的暗室里困斗,找不到救赎的良方。
  天地万物都灰暗无光。唯一光明的点缀,是一些更为平凡的小人物,他们可以愚钝不聪明,但是不乏世俗的真诚,在惊涛骇浪中给人一线温暖。然而相较于书中深不可测的绝望,这一点微量,尚不能成为燎原的 “星星之火”。如果说张爱玲的小说总是穿透了人世的苍凉、荒凉与悲凉,那么亦舒已经逾过了那道观赏的风景线,由无奈升华到了绝望,正如小说的结尾,虽然一段扭曲的故事落幕,但那没有月色的阴森黯淡,依然在无限延续。
  世上的写作者,原来可以分为两类:一类是识人间风光,感动于物候,情溢文间;一类是超然于外,冷眼旁观,刺辣凛冽。亦舒属于第二类,叙事深邃凝然,波澜不惊。她的文字洗练、精干,不肯多留一点墨汁,即使描绘人物内心,也不过只言片语两三句。语言里渗着一贯的冷静,无论情节如何跌宕,依然能沉着敛容,发肤无恙。正是这样的行文,才可以把她隔离在阴霾之外,直面故事的起承转合,执笔披露。
  所以,亦舒的笔下,月亮不再是一圆神秘、一方清静、一寐梦幻,而是从未露面的一种奢望,它从人们的视线彻底消失,人心也就一片凄凉。 “荼蘼不争春,寂寞开最晚。”荼蘼花开,花事即了。这种浅白色的小花,芬芳而不馥郁,在亦舒看来,它不仅标志了花季的结束,更是一种覆灭,以及破坏后的萧条。
  附注:亦舒,原名倪亦舒。当代作家。1946年生于上海,五岁时到香港定居,后移居加拿大。代表作品有 《玫瑰的故事》、 《喜宝》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