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菏泽学院 - 《菏泽学院报》

麦垛是童年的城堡

作者:朱明坤  ●上海    
2012-05-23     浏览(57)     (0)

  烈日高悬,热风阵阵,麦浪翻涌,热风过处,麦子飒飒作响。经过数十天披星戴月的抢收,遍地金黄的麦子已全部放倒,被拉回打谷场,农人劳作的阵地也由此转移。
  打谷场上人声鼎沸,人喧牛叫,手扶的“突突”声在麦场回响。家庭经济一般的用牛拉石磙碾麦子,家庭条件好的买了手扶,以车代牛拉石磙碾麦子。孩童环绕着麦场嬉戏奔跑,你追我赶,好不欢快,懵懂年幼的他们似乎懂得分享收获的喜悦,为农人热火朝天的劳动助兴添活力。还有那调皮的孩童偶尔冒险冲锋到麦场中间趁势打几个滚,屡屡引来爸妈的责骂声,孩童讪讪地逃离打谷场,年幼的他哪里懂得那责骂声里的爱怜呢。
  打谷场上一场接一场,历时两三天。当颗粒饱满的麦粒晒干被装进粮仓时,当一座座麦秸堆(麦垛)拔地而起时,麦收季节走到了尽头。没有热闹的打场场面,孩童的玩兴似乎应该消停下来了。但热闹散尽,打谷场上一座座麦垛进驻他们的视线,童话里的城堡眼前就有一座又一座。
  放眼望去,众多的麦垛沿着打谷场四周构成一个大大的椭圆形,中间散落着圆形的单个麦垛,或密集或稀疏,又间或再构成一个椭圆形。对方向感不强的孩童来说,整个麦垛群宛如迷宫,稍不留心,定会晕头转向,不辨东西。麦垛因此成了孩童捉迷藏的最佳场地。
  游戏过程,许是孩童被绊倒了,或是受到惊吓,哭嚷着向对方爸妈和自己爸妈那儿去“告状”。直等到对方遭到大人一句训斥责骂的话,或一顿痛打,方才破涕为笑,回到伙伴群里,腼腆地冲对方一笑。一笑泯恩仇,刚才的不愉快很快被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麦垛形似一座座房子,麦垛也因此成了孩童“搬家家”的最佳场地。孩童出于喜好,自由组合,你我一家,他她一家,自建家园,自己设计,你一言我一语,其乐融融,像模像样地过生活。虽然他们不知人间烟火味,但在这个游戏里,大人真不能小觑他们,种菜卖菜,物物交换,换取所需,自力更生,注重节约,孩童当家还真像样。
  月明星稀,萤火虫闪着亮光,三五成群围着麦垛飞来飞去,夜色里的麦垛成了村里一处美丽的风景。日夜盼望的说书人如约而至,大家一致选定打谷场作为说书场地。吃罢晚饭,携孩带凳来到打谷场。孩童不愿意坐在爸妈怀里,一个劲地向爸妈撒娇着要上麦垛上听书。在爸妈的帮助下,孩童如愿以偿,站在高处听书,倦了趴下用手支着下巴听书,神情专注,许是受了故事的吸引,许是在想其他好玩的事情。
  除了作为游戏娱乐场地,麦垛也蕴藏了神奇的力量。不经意间,哪天麦垛突然变绿,孩童带着这一惊奇的发现奔走相告,原来是麦垛里长出一株株西瓜秧、香瓜秧。瓜秧长势喜人,沿着麦垛延展开来,有的攀伸到临近的麦垛上,有的沿麦垛向地攀附。过一阵子,开花结果,小西瓜、小香瓜引来孩童的日日察看,夜夜牵挂,生怕被别人偷摘了去。
  秋收将近,大人又开始去庄稼地里忙碌了,打谷场上零零散散堆集着刚出的新鲜玉米棒子。留守在打谷场的孩童百无聊赖,借助梯子爬到麦垛看天上飘来飘去的云朵,拿起画笔低头在纸上画云朵,画着画着,不觉饥肠辘辘起来。孩童直想吃饭,索性改画妈妈偶做一回的油馍,权当画馍充饥。停下画笔,孩童抬头继续仰望天上的云朵,望着望着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