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二上学期,我交换到了台湾政治大学,这是一个依山傍水的学校,只不过“山”比较小,“水”只是一条流过政大的小溪。尽管不能与武大的美丽大气相比,但是校园也是非常小巧雅致。
李宗盛来讲选修课
我在武大的专业是社会学,在政大也学这个专业。我选了《社会阶层》、《社会思想史》、《个人与社会》、《社会学理论》四门专业课,其实光看课名与在武大没什么差别。不过,政大老师的教学方法有点不一样。这里的社会学专业课没有标准教材,很多老师都要求我们在课前看文章,课堂上对这些文章进行分组报告。这些文章都是在各领域颇有建树的社会学家的文章。折磨人的地方在于,老师要求我们读英文版,其实有的文章中文都不见得能读懂,英文就只有崩溃了,但如果坚持下来,对专业英语和理论学习很有帮助。
政大的学习压力比武大大一些。从制度上看,每门专业课都要求期中考试(少数老师会用期中报告取代),所以大家在期中考试前几周就开始猛啃书了。图书馆座无虚席,闭馆时间也从晚上十点顺延至十二点。另外,期中考试后,老师会把考卷发下来,学生有机会弄清楚错误,有些“学术墨水”可能借着这个机会永远内化到心里了。
政大的通识选修课种类跟武大差不多,但特色在于聘请社会上的专业人士授课。比如有一门课叫《神奇的海洋生物》,请来了海洋馆馆长;《道家传统养生》课上,老师请她的气功师傅来跟学生做演讲;最惊人的是,传播学院竟然聘请音乐人李宗盛做讲师,给学生们讲一学期课。老师们对待通识选修课一点也不含糊,我选了一门历史系的《历史思维与多元文化价值》,老师自己编写的讲义就有400页。
社团活动是一项事业
政大的社团活动和艺文活动很有意思,调酒社、剑道社、佛拉门戈舞社、摇滚社等,五花八门。我报名参加了彩妆社,社里好几次都请来专业的彩妆师教我们化妆。大家可以想象,一个教室充满了各种化妆品和化了一半妆来左右脸对比的女孩(还有好几个男孩)的混乱情况,不过真的挺欢乐。
我还报名参加了天文社举办的观星活动。坐5个小时车,从台北到台中的一座山上宿营,可惜后来下雨了,千里迢迢跑去一颗星都没看到,但经历是宝贵的。到了山上后,我们遇到了台湾大学、成功大学等天文社的同学,大家在空地上支起五颜六色各种型号的帐篷,当时的情景就与去观看魁地奇的巫师们在营地宿营一样。
那天晚上我睡在帐篷里,朦朦胧胧听到耳边惊呼“猎户座的三颗星”。后来同学告诉我,凌晨一点左右有一瞬间云被吹开了,露出了天边的几颗星,是猎户座。
我听了无限感佩:他们竟然彻夜守在帐篷外等待星星,那可是在海拔三千米的山上啊,晚上的温度可能不到十度,还下着小雨。这种对星空的热情让我陷入了沉思:我似乎没有对哪项爱好投入过这样的热情。上大学以来,参加的社团活动就是小打小闹,只是生活中一个小小的补充,而不是一项让我全心投入的活动甚至“事业”。
来到政大,台湾学生的大学生活我才大开眼界,也让我反思到底该怎样度过大学生活。政大的学生们狠狠玩也狠狠学。哪怕是夜里十一点,还有很多人在练舞练吉他,图书馆的“悦读区”24小时开放,有人在那里学习到清晨。
政大的同学热爱交流联络感情,校园里有很多长凳,兴致来了可以坐在路边的凳子上高谈阔论,操场上也经常可见围成一圈谈心、玩游戏的同学们。虽然我可能不愿天天熬夜玩或学,但在平日里可以把上网逛淘宝看美剧的时间拨出一部分,与亲爱的朋友们一起,慢慢地在美丽的武大校园里散散步,或者在樱顶看星星,或者干脆坐在奥场的草地上聊聊天,该是很简单很美好吧。
在当地人家过春节
我还想说说与台湾人之间的趣事。
台北富有人情味的都市气息和北海岸的浪漫气质让我很是倾心,合欢山和日月潭的美景也让人十分陶醉。总体来说台湾人非常谦和亲切,他们的最大特点之一就是说话轻声细语,绝少听到人们大声说话。他们待人接物的态度也很温和,比如在百货公司,店员们的服务态度特别热情有礼,让厚脸皮的我都觉得不买东西是有罪恶感的事,这也许是大陆客在台湾狂买东西的原因之一。
另外,我成功说服父母让我留在台湾过年。在台湾的最后十天,我先从花莲再到台南再到嘉义,虽然路途奔波,但经历了非常有趣、可能永远难忘的春节。我受到台湾朋友家人的热情招待,跟他们一起做饭。我做的湖北菜受到热烈欢迎,尽管他们有点受不了我们的“重口味”,吃时直呼“好辣好辣”;我们一起贴春联、骑自行车欣赏美景、去寺庙、逛老街吃美食……对了,我甚至收到了红包。
在台湾的学期已经结束,我觉得我很努力地完成了学习任务,学到了很多东西。其实知识是其次的。这次的交换经历让我打开了视野,认识了很多优秀的同学(既有大陆交换生也有台湾同学)。他们让我知道,上大学除了操心考研出国考公务员之外还有很多选择,比如参加环保组织、出国当义工、环岛、参加国际会议……宝贵的青春不能被限制在狭窄的空间里。
在台湾的记忆会让我铭记一生。我也建议那些想要体验不同环境的同学勇敢地申请交换,如果不尝试,你永远不知道会在另外的环境取得怎样的进步,受到多大的启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