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炎,男,1957年生于北京,现为国务院学科评议组成员,教育部社会科学委员会委员,中华美学学会副会长,中国文艺理论学会副会长,中国墨子学会常务副会长,山东大学副校长兼研究生院院长,教授,博士生指导教师;主要从事文艺学专业、美学方向的教学和科研工作,发表了论文逾百篇,曾多次赴海外讲学,出版《反理性思潮的反思》、《多维视野中的儒家文化》等学术著作多部。

□主讲人:陈炎 □地点:图书馆报告厅 □时间:3月15日下午2:30-6:00
随着全球化进程的加速,关于中西方文明的探讨始终没有停止过,关于文化霸权主义的侵略言论也愈演愈烈,对此,我们需要作出比较,这种不只局限于一个元素、流派的比较,而是一种结构性比较,就是在民族心理结构、民族文化结构、民族社会结构上中国与西方文明的差别。民族心理结构心理这个东西是非常隐蔽的,是很难加以比较的,要使比较更加形象化,就要试图在中西文明中选择两种能够代表心理结构的信仰方式。中国的儒、道文化长久以来得到了广泛的推崇,而古希腊的酒神狄俄尼索斯、日神阿波罗则是西方文化的滥觞。
古希腊的人享受了文明的成果,也受到了文明的压抑,长期的压抑需要一种方式来宣泄内心的淤积。于是对酒神狄俄尼索斯的疯狂崇拜便成了压抑情绪的宣泄渠道。酒神祭祀的形式大多血腥、放荡、迷乱,受到了当局的阻挠。这时候出现了另一种相反的宗教情绪,即对日神阿波罗的崇拜。阿波罗与放荡不羁的狄俄尼索斯不同,他是一个端庄宁静的美男子,可以预知未来。于是,阿波罗成了光明、智慧、理性的代表,而狄俄尼索斯则是玄暗、感性、放纵的缩影。
反过来看中国,中国的民族心理结构可以从儒家和道家中发现,道家追求的是一种田园牧歌式、小国寡民的生活。生活在其中的人可以“鸡犬相闻”、“老死不相往来”,说到底也是一种感性的诉求,只是相较酒神崇拜的作乱犯上而言多了几分理性。同日神崇拜一样,早期的儒家思想是为了捍卫既有文明而出现的,孔子倡导“克己复礼”,以身作则地遵守严格的等级秩序,与道家倡导的“道法自然”理念虽存在着感性与理性的冲突,但感性与理性的分裂并不明显。民族文化结构西方酒神代表着感性,日神象征着理性。西方体育的发达和狄俄尼索斯精神有关,而科学的发达和阿波罗精神有关,一个是感性生命的探究,一个是理性思考的探究。西方早期在宗教情绪上的彼此对立,使其在竞技体育与科学方面硕果累累。但在工艺与艺术方面易于陷入“泛科学”、“泛体育”、“泛哲学”的瓶颈。
中国感性和理性都不发达,因此,中国长久以来就缺乏科学思想,对科学与技术的概念不明确。我们更发达的是技术,是和现实紧密结合的一种工艺。因此,中国虽然在竞技体育与科学技术等方面与西方存在差距,但是在工艺与艺术的造诣上却是独树一帜的。它们不同于西方通过解剖学研究雕塑,从几何学研究园林,从历史学研究小说,而是通过抽象的情感抒发,散发着独特文化韵味。民族社会结构民族心理结构、文化结构的不同,使得民族社会结构也相应产生着不同的影响。中西方民族社会结构的不同,导致了中国与西方文明在自由与道德,法律与政策上的差异。法律是硬道德,道德是软法律;法律是硬政策,政策是软法律。西方文明在自由上的宽容要求法律上的严谨,而中国对在道德上的高标准要求政策的人性化。两种民族社会结构都不尽完美。严谨的法律需要高成本,突发的案件也往往复杂多变,因此全凭一纸法律稳定社会还是稍显单薄;政策的出台虽然容易却难免出现缺陷,道德底限也稍显模糊,以致于出现“讲礼不讲理”的法制尴尬。
任何一种文化的优缺点都犹如一对孪生姊妹,是相伴而行的,优点往往也是缺点,缺点也蕴含着优点。中西方文化都应做到文化的自觉,通过优缺点互补,让人类文明成果更成熟、更聪明、更健康! (刘淑清 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