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内容

中国协和医科大学 - 《中国协和医科大学报》

难忘的日日夜夜记协和解放前夕二三事基础医学研究所潘华珍

2011-07-01     浏览(116)     (0)

  在迎接中国共产党建党90年之际,深深地怀念解放前夕协和共产党的地下组织者,虽然有的同志已驾鹤西去,但他们爱国、爱党、爱校的精神,永院铭记在我的心中。现只把我知道的点点滴滴写下,借此以缅怀那些可敬可爱的同志们。
  1948年协和复校后,我到协和生物化学系进修,当时吴宪主任已赴美,主任是从燕京化学系调来的DrAdoph,生物化学系的进修生有于树玉、李家宜、崔桂芳,还有研究生李佩珊(从燕京来的),她是我党地下组织的负责人之一。由于她是我辅仁大学化学系的同学,所以我们之间无话不谈。她告诉我协和有一个学习小组,称“协新社”(共产党领导下的外围组织),问我愿不愿意参加,我欣然同意。那时北京的地下党由刘仁同志领导,他派邹德馨来协和领导地下党活动。为了怕暴露组织,都是单线联系,李佩珊(以下简称李)联系来进修的学生;杜寿芬负责协和工作人员;饶毓菩和郑企静负责医学生的学生会;林煌负责护士。有些重要的消息传达时都是分别开小会。有时李通知开小会在女医生宿舍(护士楼对面)。学习地点经常临时通知,一次原定会议在女青年会召开,没想到,我刚到青年会,有人告诉我今天不能学了,特务知道了,我们得转移。那时学习内容主要是“新民主主义论”,目的是了解共产党的纲领,迎接北京解放。每次学习为了逃避特务的视线,东奔西跑。协新社聚会经常在女青年会,有时在某医学生的家中,假借一个名义。记得参加的人除共产党的负责人以外还有:于树玉、刘干中,毛培基、孙国贤、苏学曾、刘士廉、陆钟琦、张景英、罗尉慈、张钦西(可能还有我不认识的人)。记得有一天,李忽然通知我需带着牙膏及牙刷,随时准备被逮逋,因为有的同志已被特务告密入狱,当时虽有点害怕,但想到能为革命牺牲也很光荣。
  从1948年11月开始,关于北京是否和平解放有很多传说,李不断告诉我一些消息,大家都希望北京能够和平解放,北京的文物多而且宝贵,如果打起来损失不可估量,但敌人也可能狗急跳墙,不能不做战争的准备。在这时组织布置的任务是散发“解放军入城8条”,为了安定民心,说明解放军纪律严明,让老百姓不要惊慌失措,不要听信谣言。但协和各科主任多是外国人,所以要求我们都翻译成英文,打出后寄给每个主任,我们几个人分别接受了这个任务。那时国民党知道好景不长,末日即将来临,所以很猖狂,为了避免他们查出是谁散发的传单,因此连夜打出十几份(那时没有打印机,只有一份一份的打)之后,趁天还未亮,骑车送入不同的邮筒(不能从同一个邮筒寄,怕暴露发传单地点),等天亮时已完成任务。这时太阳已升起,迎着朝阳,我们心情无比兴奋,感到完成了党交给的任务。过了几天,我和于树玉在图书馆看书,准备考微生物,听到一些主任在谈话,他们说:“我们协和都是高楼大厦,怎么还有地下工作者,我接到解放军发的信,真奇怪”听到这些话我们心中无比高兴。在图书馆看书,外面传来阵阵的炮声,心里时时想着要解放了,安不下心念书,可组织上要求我们这些人,考试成绩必须优秀,以免被人看出我们有共党分子的嫌疑。
  国民党与共产党天天在谈判,我们也跟着忙,准备迎接和平解放,又准备对付国民党负隅顽抗,如打进北京,如何护校。协和各方面设备完善,有重要的发电站、机器房及许多美国与中国来往的重要文件、重要的病历,怎样在战乱中保护好,不让敌人趁乱打劫。当时党组织分配给我们许多任务:最重要的是保护发电站、保护机器房、保护好最重要的病历、维护各科主任特别是外国人的安全。李与我研究我们如何保护各科重要资料,那时协和有一把总钥匙,它可开启协和所有的门,一旦打起来,我们有总钥匙,就可占领所有的要害部门。但这把钥匙在管总务的MissFerguson手中,此人管理严格,很难窃取,我们冥思苦想,终于想出了办法,就是设法买通为她打扫卫生的清洁工,偷开她的门,找到钥匙,用泥做一个模子,这样我们就可以配一把钥匙。主意虽然想出来了,但我们不认识那个清洁工,只有通过我们实验室的技术员张景英去和他谈,但张景英当时不是我们志同道合的同志,所以首先要与张建立感情,他负责饲养动物,于是我们每天早早去帮他喂动物,磨骨粉做饲料,向他讲一些革命道理,慢慢我们成了好朋友,当我们提出请他联系打扫MissFerguson办公室的清洁工时,他欣然答应。就在我们已作好各种准备,正要采取行动之时,组织上传来可能会和平解放北京的消息,要求我们暂不行动,多日的心血只好告一段落。
  我们另有一个任务是拿到协和所有员工的名单,这样可以了解全院人事。我立刻自告奋勇做这件事,因为我的父亲是中孚银行总行的经理之一,中孚银行在协和医院有个分行,他是负责协和分行的,对协和比较熟悉,协和员工每月的薪水,都由他们发放,所以他们有协和全体员工的名单。我和父亲讲清了目的,他很爱国,对协和也有感情,非常支持我们的想法,由于他的支持,我顺利地拿到了一份名单。
  1948年年底北京和平解放,我们欢欣鼓舞的迎接解放军入城。我虽然跟着地下党做了一点事,但我对共产党的认识并不深,由于痛恨国民党的腐败,认为只有共产党能救中国,所以当时完全是出自爱国思想。
  (当时我不是地下共产党员,对一些事的了解不一定确切,于树玉同志和我作了些回忆,简单成文。可惜主要的负责人邹德馨、李佩珊和饶毓菩已离开我们,如有其它了解情况者请加以改正和补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