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杭师学子,在四季流转中无数次见证经亨颐校长雕塑与叔同剧院交织的毕业图景。它们如同校园的双眼,一者深沉凝视,一者明亮期许,在骊歌响起的时节,共同演绎着关于告别、传承与未来的三重叙事。
五月的香樟树影里,经亨颐校长雕塑总被毕业季的热闹包围。学士服的垂布掠过基座,相机快门声此起彼伏,毕业生们用各种姿势与雕塑合影:有人模仿他握书的手势,有人站在“教育为人生”的刻字旁比心,还有人将学位帽轻轻放在他的肩头———仿佛在完成一场庄重的精神交接。日落时分,常有毕业生独自坐在雕塑台阶上。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与雕塑的剪影重叠,像一幅静默的油画。有人翻开笔记本写下留言,有人对着雕塑轻轻鞠躬,有人只是静静发呆———或许在回忆四年的课堂时光,或许在构思未来的教育蓝图。而雕塑始终以凝视的姿态,目送着一批又一批学子,如同一位永不疲倦的送行者。
叔同剧院的毕业季永远热气腾腾。礼堂外的展板换了新海报,致青春”的字样旁,是毕业生们在六艺节上的剧照:有人舞剑如飞,有人挥毫泼墨,有人在话剧里泪流满面。剧院门口的签到台,毕业生们用指纹印出“成长树”,掌纹里还沾着舞台妆的闪粉。
我混在观众席里看过一场毕业展演。舞台上,毕业生用光影剧重现大学四年:军训的烈日、社团招新的喧闹、考研教室的台灯、实习时第一次站上讲台的紧张。当《夜空中最亮的星》旋律响起,台上的演员忽然脱下演出服,露出里面的白色T恤,上面印着“杭师大,不说再见”。台下的毕业生们集体起立合唱,歌声里有哽咽,有欢笑,有对校园的不舍,更有对未来的期许。
后台的化妆间总是最热闹的角落。我见过毕业生互相帮对方别上毕业徽章,徽章的反光里映着彼此红通通的眼眶;见过他们在道具箱上写下留言,“下次开箱,就是别人的故事了”;还见过有人将剧院的节目单折成纸船,放进校园的小溪里———纸船漂过雕塑旁的草坪,像是一场无声的告别。
作为旁观者,我在雕塑与剧院的毕业叙事里,看见了自己的未来。某天清晨,我路过雕塑时,一位毕业生正在给学弟学妹讲经亨颐的故事,阳光穿过他的学士服流苏,在草地上投下跳动的光斑。“你们看,校长的目光永远朝着教学楼,因为教育的希望在那里。”他的话让我忽然明白,雕塑不仅是毕业季的背景板,更是代代相传的精神图腾。
毕业季的尾声,我看见毕业生们背着行囊走过雕塑与剧院之间的林荫道。有人一步三回头,有人走得干脆利落,却都在经过雕塑时放慢脚步,在路过剧院时抬头张望。而我知道,他们带走的不只是一张毕业证书,更是雕塑赋予的精神底色与剧院给予的实践勇气。
此刻的我,坐在图书馆里远眺雕塑与剧院,忽然懂得:毕业季不是结束,而是校园精神的接力。经亨颐校长的凝视里,藏着对“后来者”的期许;叔同剧院的舞台上,永远为新的故事预留着灯光。当明年的毕业季再次来临,或许我也会站在雕塑前,对着他的目光轻轻说:您看,我们正在成为您期待的模样。”
而现在,作为目送者的我,早已在心底埋下一颗种子———待他日自己成为主角时,定要带着雕塑的厚重与剧院的灵动,在属于自己的舞台上,演绎出更精彩的教育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