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六月把晨光裁成告别的缎带,我站在外语楼第九级阶梯上,数钟摆里漏下的光阴碎羽。原来一千四百六十次日升月落,只够织就一片银杏叶的纹路。
不必说起教室窗外,海棠花如何盛放了三个春季,也不必翻开期末周的书页,看年轻的心跳涨成潮汐。且将学士帽抛成白鸽吧,让影子在红砖墙上签下诺言。此刻我站成未熟的麦穗,向每粒露珠鞠躬致意。被时间泡皱的草稿纸,终会在某片星空下舒展成帆。
而我们的名字,正在另一条银河抽穗拔节。
把四年折成纸船,它在黑暗的时间长河里漂流,哪怕留下的痕迹已无踪影,我仍记得你们,含笑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