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的夜晚总是失眠,每当这时我就常常会思考岁月到底改变了什么。
还记得从前我很喜欢读诗,我想我就是从接触到了诗歌后才真正喜欢上了文学吧。我读过张若虚、读过杜甫、读过苏轼、读过李清照……也曾喜欢过很多诗人,刚开始时喜欢李白的浪漫,再到后来喜欢上了苏轼的开朗豁达,再到最后喜欢上了李煜的哀婉深挚和韦庄的清丽舒朗。可对于这两位诗人我却说不上为什么会喜欢,但在我眼里他们有着共同的特点———诗歌优美却情感忧郁。
初入大学的我加入了校园里与文字打交道的部门,我的初心固然是热爱,那时的我热爱文学,习惯性地每天写些文艺的东西。我写的东西总是贯穿着一个主题———怀旧,我怀念着高中时期那段与朋友共同奋斗的艰苦,怀念三点一线枯燥生活中偶尔的惊喜。除了写作,我比高中时更痴迷于音乐。我喜欢听孙燕姿,喜欢听方大同……他们的许多歌常常能让我共鸣,这种怀旧的思想和爱好也总是让我变得悲观。当我每每感到低落时,我便会拿起桌边书架上那本厚厚的诗集,静下心来去了解一首诗、一个诗人又或者是一个朝代。
春来秋往,虽然我偶尔会翻阅一些优美的诗词,却再也没认真地去品鉴推敲过,倦怠的生活就好像一首持续播放却无人倾听的音乐。到了现在我发现我对写作渐渐地淡泊了心里的尊重,更多的时候都只为完成任务。那本诗集也已经被其它教科书推至书架的最里层,抽出书籍,一股陈旧气息扑面而来,裸露的部分蒙着一层薄灰,边角的卷翘愈发明显。翻开,纸页泛黄发脆,那些熟悉的诗句,此刻隔着厚厚的时光尘埃,变得有些陌生,好似和过去的自己断了联系。
在这个失眠的夜晚,闭上眼睛后,心跳声和耳机里的音乐渐渐抚慰焦躁的心。在这燥热与平静交织的夜晚,脑子里闪过一帧帧的生活片段,我越发清楚地认识到辛弃疾口中那个爱登高楼,不识愁滋味的少年早已不知所踪了,那颗怀揣着文学梦想的内心也早已在疲倦的生活里变得腐朽,那些之前反复推敲的诗句,也终究成了被岁月风干的标本,夹在生活这本仓促的书里。
“旧游无处不堪寻。无寻处,唯有少年心。”所以岁月到底改变了什么呢?岁月没有改变诗的平仄韵律,却悄然置换了读诗人的心境。那个向往着“赌书消得泼茶香”的自己,早已成了旧时光的剪影,我们终究在岁月的褶皱里,弄丢了最初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