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义乌,在老百姓心中是个神奇之地。
20世纪九十年代初,改革开放的浪潮在沿海和部分南方省市蓬勃涌动,而苏北地区才初感这股活力。那时,苏北农村许多年轻人怀揣梦想前往义乌打工创业,我老家的年轻人也不例外,可惜我一直没有机会前往。直到2025年4月,我终于有机会奔赴千里与义乌相会。
4月4日,清明节刚过,次日是周六,集团组织项目考核小组前往浙江义乌和云南昆明检查项目工作,首站便是义乌。
宿迁高铁站没有直达义乌的列车,我们只能先到徐州转车。8点10分,我们从宿迁站乘坐高铁出发,8点45分到达徐州东站,9点43分登上开往义乌的高铁。一路上,苏北平原葱绿的麦地如地毯般铺开,灿烂的油菜花不时映入眼帘。转入浙江境内后,层叠的丘陵地貌渐次展开,山体轮廓在光影中若隐若现,一座一座绿意盎然的小山,不时扑面而来,显得突兀但不违和。随着高铁一路疾驰,穿过一个个隧道,一座接一座的郁郁葱葱的山峰冲入眼帘,它们拔地而起,重峦叠嶂。虽然没有悬崖峭壁的险峻,也没有高耸入云的伟岸,但是内敛稳重的气质让人觉得很是温和和踏实。经过近四个小时的车程,下午1点30分,我们终于抵达义乌站。五个多小时的旅途,让人疲惫。
义乌站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再经过约半小时的车程后,我们到达义乌项目部所在地。途中,飞机的轰鸣声引起了我们的注意,接站同事告知这里有军事机场,周边隔离封闭,禁止拍照,这让我们觉得既不同寻常又很神秘。
义乌是浙江省金华市下辖的县级市,它凭借独特的创业精神、政策创新和全球化布局,从资源贫瘠的内陆小城发展成为全球小商品贸易中心,创造了县域经济发展的奇迹。
我们落脚的宾馆离项目部约500米,沿途都是五层住宅楼,每家每户的门面房几乎都是小工厂,堆满了各种我们不认识的电器元件,工人们不慌不忙,十分从容。
虽说是四月初的好时节,但下午四点多的气温却有些“热烈”。宾馆前的二三百米长的南北街道上摆满了蔬菜和水果摊,外卖小哥往来穿梭。夜幕降临,蔬果摊撤离,各种美食小吃有序摆开,灯火辉煌、人声鼎沸。而到次日清晨,街面上满是各色早点,品种和价格与我们苏北地区大同小异,相差不大。从一条街道按照时间顺序进行分割,分别租赁给早点、卖菜和夜市排挡三个不同类别的商家,既考虑到了各家小商小贩的利益,又充分提高了场地的利用率,减少了矛盾。由此,我们就可以从中见微知著,略见义乌人的经营之道了。据说,这里30万外籍常住人口催生了“小联合国”幼儿园,中东烤肉、印度飞饼与东北烤冷面在夜市交融。
穷则思变,义乌人的经商意识由来已久,奋斗精神早已潜移默化,形成一代一代人的文化传承,“鸡毛换糖”就是一个典型的代表和缩影。从清乾隆年间开始,义乌就因“七山一水二分田”的贫瘠红壤无法种水稻,农民改种甘蔗熬制红糖,挑担翻山用糖饼换鸡毛。20世纪70年代,政府允许部分农民持证外出“鸡毛换糖”,货郎担逐渐转向收购积压小商品,在廿三里桥头自发形成地摊集市,成为小商品市场雏形。
如今,义乌小商品市场历经六代升级,从露天摊位发展成全球最大的小商品批发市场——义乌国际商贸城,拥有7.5万个商铺,商品覆盖210多个国家和地区。其核心策略是“从需求出发”,直接对接全球采购商,实现“买全国、卖全球”。
义乌人以勤劳为本,以“无中生有”的魄力突破资源限制,从“鸡毛换糖”起步,通过市场创新和贸易改革打造全球小商品贸易中心,体现了“点石成金”的实践智慧。这种精神不仅是义乌从贫困走向繁荣的内生动力,也为全国县域改革提供了“大胆探索、守正创新”的范本。
6号一天,项目联合考评小组根据提前拟定的考核方案,从别墅群地下室到高层屋面、从质量到安全,从成本到标化逐一对标仔细检查打分,一天下来,走了一万多步。而项目部的同事们每天奔波在工程的各个角落指导、协调和监督,每一天大概要走两三万步,个个皮肤黝黑。
晚上,我们在项目部吃完晚饭后,稍作休息,天色微暗,项目部的同事即不顾一天的疲劳,驱车送我们到义乌机场,在那里,我们乘坐9点多的航班,飞往下一站昆明。
义乌之行虽然只有短暂的20多个小时,但是这个城市给我留下了与众不同的印象。
(叶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