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笔间,已是春去秋时。
黑夜渐渐将一天的忙碌收拢,回到居处,面窗而坐,路上匆匆而过的行人,紧促的脚步,捎带着回家的心赶在秋天’妁黄昏,攒作一抹绯红的斜阳,令我慢慢思忖。
春天花开的时候,实习的节拍合着放飞的心一起欢悦,初入临床的新奇使活泼好学的心无处不在。时间在白色的隔离衣和燕尾帽上跌跌撞撞,回首已是六个月的步履,歪歪斜斜。
记得她出院肘合不拢的微笑,记得他疾愈时唱的跑调的戏曲,记得他们永远道不完的一声“谢谢”。说在离院前,说在白色忠诚的信仰里,一声谢谢让实习中无聊的心踏实,让找不到生活重心的我感到自己对他人生命和健康的价值。于是报以微笑,挥一挥手,告别了护理已久的患者。
实习的日子总是夹杂着笑与泪。
他,在病魔的缠绕下永远告别了所有的尘缘,静静地躺在那张睡了很久的床上,没有了呼吸。家人一拥而上,嚎笑,下跪,我知道,白色的床单下是一张安详而温和的脸,写满了岁月的沧桑,却饱含了无悔的静谨。在那一刻,我曾陪着他们一起流泪,莫名地为生命而感伤,一边默默地帮他的家人给他穿戴上喜欢的衣服和饰物,送他离开。
同是生命,我喜欢婴儿的目光。
在妇产科的日子,总让人感觉很幸福。工作虽然很累但周边充满了向上的信念和诚恳的目光。婴儿在我们的手中被洗得光洁柔软,将他们抱在臂上,感受到生+初生的重量和姿态,紧握的小拳头,紧闭的双眼,宛如略缩在水中的一朵圣洁的白莲,让人感受到生命最原始的真谛:纯洁,幼嫩。
实习中,最大的莫过于遗憾。
他在我所实习的科室总是唤我“月月”,他总是很慈祥地教导我关于人生的哲学和生命的哲理。有一天,我答应过会常常来看他,却总拿忙来推托着看望他的日子。等真的去了那张床前,已是一张陌生的面孔,他已离开了这个世界,而我却没能兑现自己对他的诺言……憾事在实习的日子里,总是那么不可预知。
秋风中,实习的日子里塞满了所有的味道,只要驻足,就能体味。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初见的人生就在这吹过的秋风里,在回忆中摩挲着,意味深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