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大学后,或许是离家的距离越来越远,见面的次数越来越少,我的脑海中时常浮现出母亲的身影,我想用文字描摹出记忆中的母亲。她是麦田里一株静默的麦穗,是无数个母亲中最平凡的存在;她是史铁生笔下《秋天的怀念》中那位隐忍坚韧的教科书式的母亲,带着沾满泥土与烟火气的真实温度,在岁月的长河里,编织着属于哥哥和我的记忆长卷。
童年的时光里,母亲的掌心是我最安心的依靠。初学自行车时的我一次次摔倒在尘土里,膝盖渗出细密的血珠。可我身后总有一双温暖的手稳稳托住我摇晃的车座,母亲的呼吸声近在耳畔,直到我终于能独立骑行。
小学时那场意外的车祸,更是拉近了我与母亲的距离,失控的三轮车将我们俩重重摔倒在地,我的右脚深深埋在土里,母亲好像忘记了自己鲜血直流的膝盖,一把将我搂进怀里,滚烫的泪水滴在我的额头,我第一次感受到母亲坚强外表下藏着的比我更脆弱的牵挂。
初中高烧不退的日子,母亲悄悄辞去厂里的工作,来到学校餐厅当帮厨。每到饭点,我总能在食堂窗口看到她踮脚张望的身影。
高中三年,每个假期的归程都能被母亲的身影点亮。班车停靠的瞬间,我总能在超市旁的汉堡店玻璃窗前望见她翘首以盼的模样。她笑着看我狼吞虎咽,嘴里念叨着“又瘦了”,眼里满是对我的心疼。
远赴新疆求学那日,车站外的母亲明明红了眼眶,却笑着挥手:“别担心,不要舍不得,几个月就回来了。”可转身的刹那,我分明看见她抬手迅速擦去眼角的泪水,分明更舍不得的是她。大二转专业后课业繁重,母亲的电话成了我最温暖的慰藉。每次和她通电话,对我的关切几乎要顺着电波溢出来。
大学后的每个冬日,我总在电话里抱怨看不到家乡的雪。母亲便在下雪的冬日踩着厚厚的积雪,举着手机边走边录,还边喊着我的名字:“你看,咱们河南老家又下大雪了。”视频里,画面有些模糊,镜头也在晃动,但是在我眼里,母亲录下的家乡的雪景是我见过最美的风景。
我的母亲是村子里所有孩子母亲中最舍不得孩子的母亲,但我却是村子里所有孩子里离母亲最远的孩子。夜深人静时,我常望着窗外的月亮,那些被时光珍藏的片段便会一一浮现。原来,母亲的爱早已渗入骨血。
(马克思主义理论2023级2班 李卓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