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佳妍/摄
南方的二月,万物苏醒,春光撩人。我褪去臃肿的冬衣,迈入绿意渐浓的日子。
电影《立春》里说:“立春一过,城市里尚无春色的迹象,但风真的就不一样了,仿佛一夜之间湿润了许多。这样的风一吹来,我就想哭,仿佛被自己感动了。”春天,正是在这样微妙中悄然来临。
怎么形容春天呢?于少年而言,它是心怀热望,是课本里“春日迟迟、春景熙熙”的盎然生机;而对已不再年少的我来说,春日或许是一种温和的平淡,是在某一瞬间,心境悄然改变的契机。
春节如一场盛大而绚烂的电影,散场之后,人们归于生活,热闹、张灯结彩的村庄再次寂静无声。待春日降临,沉寂的大脑被唤醒,又踏上新一年的征途。新的春天,有什么呢?有枝头高唱的报春鸟,有奔放粗犷的风声,有比往年更清冷的暗香,有城市晚风中如约绽放的樱花,洋洋洒洒,铺满人间。
记忆倒流,我还记得高中时,每年三月总盼着校园樱花长廊盛开。跑操时,粉樱不愿只做枝头风景,偶尔调皮地落在肩上,带来一种少女独有的惊喜。
风起之时,我们已悄然走过春山的半程。朋友圈多了许多“伤春悲秋”的文案,十八岁那年刚翻开名为青春的诗篇,再回首已至二十二。青春的故事未至终章,笔锋却已临近尾声。大一时,我看见图书馆里埋头备考的学长学姐感慨万千;如今,我也成了他们中的一员。四年的时光,在生命里留下或深或浅的痕迹。往事已不可追,而来日依旧璀璨。
跌跌撞撞,在迷茫中砥砺前行,似乎是我们的常态。前些日子,我翻出了多年未开的QQ空间,看那些“仅自己可见”的“写给未来的一封信”。十五岁写给十七岁的自己,文字里满是懵懂与雀跃;初三写给高三的自己,语气却已充满无奈与沧桑。那些年少的梦想,仿佛总差那么一点点。
如今站在二十二岁的年纪,想给2018年的自己回一封信。这一次,我不再许下天马行空的愿望,只想说些心里话:十五岁的小姑娘,对不起,二十二岁的我没能完全如你所愿。中考你考得很好,是家长眼中的“别人家的孩子”;可高中平平无奇,高考也未能如愿。但幸运的是,我选了一个自己喜欢的专业。
大学四年,如何形容呢?忙碌,但意义非凡。入党、科研、国奖……你一直在为十八岁的遗憾默默补课。七年前的你,自信明媚;你青春不曾叛逆,总是规规矩矩地做一个“好学生”。而今,你再次站在人生的岔路口,未来依旧未知,但你学会了与自己和解。
你不再惧怕独自面对场合,从紧张胆怯到从容自若;不再一意孤行,而是接纳结果。你真的很勇敢。这一路,是一次艰难但有意义的蜕变。你在追寻价值,也在试着平静通透地生活。
又是一年考研出分时,有人欢喜,有人忧愁。但人生这首长歌仍将悠扬不息,我们的少年时代,不该困于某一个结果。黑板上“奋力一搏”的横幅,堆积如山的练习本……走过这一段,我们已经见到了不一样的春天。青春,不过是春天的冰山一角。
终是才疏学浅,不能尽言所有,终是写不尽春天,只愿空山又逢春,我们恣意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