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华是一指流沙,苍老是一段年华。高中时代的学生,大多十五、六岁到十七、八岁,是风华正茂的年龄,在我国传统文化中有很多美好的词语,如及笄之年、二八年华、豆蔻年华、舞象之年等。在我的心中,珍藏着那时风华岁月的美好回忆,青涩、苦涩又甜蜜。
我是84年秋进入云梦一中的,在一个农村孩子的眼中,县城是最大的一片天。那时的县城东西向有两条主要街道——曲阳路和建设路,学校就位于曲阳路的西端,与县楚剧团隔街相望。高一的教室位于临街的教学楼,街上有许多露天摊,有修自行车的,有修鞋的,有理发的,有租小人书的,有卖小吃的。偶尔有剧团艺人咿咿呀呀的清唱和着悠扬的琴声,还有商贩的吆喝声、自行车的铃铛声、行人的嘈杂声,汇成一曲交响乐,透过不隔音的玻璃窗飞进来。
曲阳路西边尽头止于老县委大院,往回走20米,就到了学校的老大门,这是不常开的铁栅栏门。一条宽3米的煤渣路从大门笔者通进校园,两边是高大的泡桐树、槐树,密密匝匝的枝叶在路的中央和两边形成一个巨大的林荫通道。东边是错落有致的三栋教学楼,前面两栋是5层楼,后排的是一栋青砖两层小楼。小楼是学校最有历史感的建筑,楼顶覆盖着灰黑的瓦,通往二楼斑驳的木楼梯早已封闭,除一楼作为教室外,二层基本闲置。路西边是标准运动场,小楼前有一块空地,一棵高大挺拔的老槐树特别显眼特别有年代感,树干粗壮有力,枝叶繁茂。每到四月天,白的粉的槐花花开满树,和着春草春花与泥土气息,幽香四溢,芬芳满园,沁人心脾。皎洁的月光下,同学们三三两两或三五成群,在槐树下、在操场、在运动场、在教室,或谈天,或嬉戏,或运动,或秉烛学习,沉醉在美好春天季节里,憧憬着铺满鲜花的梦想未来。
煤渣路尽头东边是一个大型仓库式的建筑,长约35米,进深15米,只在面向青砖小楼的一侧开有两扇进出的大门,这便是高一、高二住校男生的集体宿舍。里面摆满了200多张上下铺的铁床或木床,两两成行排列,中间有可容两人通过的过道,两扇大门之间有一个宽1.5米的通道。煤渣路尽头的西边是学生食堂。食堂买的菜都是诸如萝卜、白菜、土豆、粉条等,5分或1角一份,带肥肉片的荤菜一份2角。富有特色的是大白菜煮粉条和水煮土豆块,粉条是正宗红薯粉,土豆不削皮直接切成大块,用大锅煮熟,吃的时候先把皮挑出来扔掉。最担心和纠结的是,在饭菜里面一不小心碰到一颗老鼠屎,有的同学挖一大坨饭菜扔掉,有的干脆全部倒掉,心嘀咕着再不要碰到这种倒霉的事情。
高中三年,因为有老师和同学一路相伴,我们的苦旅生涯便少了几分枯燥和寂寞。多年之后,还记得他们的模样和老师授课的情景。进校第一节语文课是张建中老师讲授的朱自清先生的散文《荷塘月色》,张老师讲课总是铿锵有力、抑扬顿挫,时常妙语连珠,把我们带到语文这个神奇的世界,领略和感受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无穷魅力。教过我们的老师有很多,有数学昊宁老师,物理陈柱民老师、邹望宗老师,以及化学刘首征老师等。吴老师授课总是一丝不苟非常严谨,板书规整;陈老师一口清脆的道桥话富有穿透力和感染力;刘老师授课慢条斯理,丝丝人扣;邹老师讲课干练利索,不拖泥带水。
教数学的汪胜华老师是我们高二、高三学年的班主任,像一位热情和蔼的兄长,更像一位宽厚仁爱的家长,关心爱护班上的每个人。每天清晨,他早早来到寝室督促大家起床上操。冬日里,他带着我们沿县城两条主要街道长跑一圈。息灯就寝前,他都要来到学生寝室,督促大家早点休息,养成早睡早起习惯。在自习或其他老师临时有事空堂时,他都会来到教室,不厌其烦给同学们补习数学知识,要么做试卷,要么出几道题,要么讲解几道典型例题。
教政治经济学和唯物辩证法的聂金桥老师,他讲授的价值规律、白马非马论、人不能两次跨进同一条河流等,使我第一次了解政治与经济社会学的原理与现象,第一次接触了唯物论与辩证法的道理,第一次听说了古希腊乃至整个西方哲学思想的奠基人苏格拉底。
高中三年,承载着我们的青春年华,寄托着青春梦想,如同风华年代的歌飘过岁月流淌心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