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分过后,日夜见长。朋友圈里多是暖阳倾洒、嫩芽萌绿、春花绽放的信息。我禁不住一遍遍地向爱人念叨:伊州区人民路上的野樱花该开了吧……人民路的这一段是近两年才铺上沥青、装上红绿灯,在人行道旁栽种了一些不知名的树种,并在树下别出心裁地种上了燕麦、葵花等作物。去年初春的一个傍晚,漫步在这段200来米长的人行道上,不经意间被满树竞相绽放的粉红和雪白所吸引。花枝上裹着一层斑斓的色彩,花朵小巧玲珑,五六朵聚集在一起就像一个个花球,它们一簇簇拥抱在枝头。查询百度,才知这秀美而又孤傲的花儿被唤作野樱花。
野樱花,花如其名,野性随意。花期无章可依,一下子长大、开花了,连花谢也是瞬间的事情,你都来不及记住它曾经美过一场。爱人感叹地说,“如此洒脱的花儿,它或许根本不在意路人的欣赏与喝彩吧。”此后的日子,我查阅资料,试图寻找出野樱花的别样故事。原来,野樱花不同于只开花不结果的外国樱花,也不同于花朵娇艳、还能结出甜蜜果实的樱桃花。野惯了的它,在孤注一掷地绚烂过后,会出人意料地奉献出一树酸酸甜甜的野樱桃。
炎热的夏天,这一切得到了印证。树上的果子不仅吸引了一群群雀鸟啄食,每当旁晚时分,还会有三三两两的维吾尔族大妈在树下铺开民族风的地毯,闲坐树旁,纳凉聊天,她们会时不时地摘下几颗果子品尝。虽然语言不尽相通,但我总能感觉到这些野樱花树带给维吾尔族大妈和那些鸟雀的无尽惬意。
春去秋来,我并没有如愿品尝到成熟的野樱果。有几次经过,发现数十棵野樱花树的主干上流出透明的胶状物质,并且随着时间的流逝有的变黑变硬,有的变为黄色。虽然“树上燕窝”桃树胶是许多爱美女性的养颜补品,可野樱花树身上的胶液却没有路人采食。
昨天晚饭后,我禁不住整个冬季的思念,牵着爱人的手匆匆来寻找记忆里的野樱花。还未走近,却以不见昔日两三米高的野樱花树的身影。及至道旁,才发现一株株的树儿被连根拔起凌乱地扔在沥青道上,一根根筷子粗的树枝上已然挂满了没有绿色铺垫的花骨朵,道边的黄土和着不远处民族餐吧的音乐肆意地飞扬……我和爱人没有过多的言语,只是默默地折了几枝缀满花苞的枝条,拿回家中,插到花瓶,一夜无情无绪……今晨的太阳刚刚升起,儿子惊喜地喊道:“瓶子的水都变成晶莹的黄色了,好多花儿开了!”此刻,我们看到,那几枝20多厘米长的枝上,细细小小、粉粉嫩嫩的野樱花开得挨挨挤挤,似乎在向整个春天宣告:纵使遭遇连根拔起的境况,也要倔强顽强地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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