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课后,我总要在这红色跑道上消磨不少时间。起初颇觉烦厌,后来竟也品出些滋味来。这跑道原是一条莫比乌斯环,跑着跑着,便分不清起点与终点。就像我们日复一日的校园生活,看似重复,却又在细微处悄然变化。
五时的太阳斜挂在西边,将人影拉得老长。穿过小道,途经图书馆,到了大操场。玉兰花、桃花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漫,同学们的脚步声层层叠叠。三三两两的同学们在操场上慢跑,有的戴着耳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有的结伴而行。我站在跑道边,揉揉手腕,转转脚腕,简单做了几个拉伸动作,便随着人流出发了。
刚开始跑时,身体还很轻盈,呼吸均匀,脚步轻快。渐渐地,喘息的声音变得沉重,像是拉风箱一般。双腿像灌了铅,每一步都需要更大的力气。汗水从额头滑落,我不得不减缓速度,由跑变走。有时跑累了,便坐在看台上歇脚。便会发现操场上校队的队员们在练习接力,汗水在夕阳下闪着光。偶尔能看到老师带着孩子追逐着一个小球,孩子咯咯的笑声随风飘来,像一串清脆的风铃。远处的篮球场上,几个男生在打着三对三的比赛,球鞋摩擦地面发出吱吱的声响。
跑完最后一圈,汗水顺着下巴滴在跑道上,很快就干了。天空由蓝转灰,路灯次第亮起。远处教学楼里亮起一盏盏灯,像星星落在了人间。跑道上的脚步声,教室里的读书声,图书馆的翻页声,都是生命的回响。
那些在跑道上遇见的身影,那些在记忆中浮现的面孔,都化作点点微光。我知道,明天这个时候,我又会踏上这条跑道,继续这场没有终点的奔跑。
这样的日子,或许就是生活本来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