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东理工大学 - 《山东理工大学报》
远去的童年
作者:陈奕琨
文章描述了作者对童年时光的怀念,回忆了童年时的幸福与自由,长大后的改变与孤独,并感慨时间流逝的无奈。作者认为回忆是珍惜过去的最好方式,提醒自己珍惜现在的美好时光。
童年,就像那断了线的风筝,越飘越远,可偏偏残留在我手中的那缕线,却一次又一次拨动我的心弦,告诉我,我曾经有过无虑的童年。
小学的时候,同学都羡慕她,因为只有她是爸爸妈妈都来接送。开家长会时,妈妈去开会,爸爸来接她。听到别人的羡慕,她却不以为意,认为本该如此。
爸爸很宠她,有一次爸爸发了300元的奖金,花了243元给她买了一双361°的新鞋。那双鞋很好看,是粉红搭配玫红的,上面还有小彩虹,洒了金粉,彩虹旁边是她最喜欢的甜心头像。她拿起鞋子在金灿灿太阳下看着,一闪一闪的金光映着鞋上小甜心甜甜的笑,一如她自己。她真舍不得穿这双鞋,但还是穿了出去,因为她呀,想惹人嫉妒地炫耀“这鞋是我爸买的”。那时,她无畏后果,直来直往,心里想什么便说什么干什么。而如今,她穿有点名气的品牌衣服都畏手畏脚,尽量不带logo,生怕别人说她炫富。她说,她很想念远去的自己。
在很多事情上,爸爸会满足她,很多在妈妈那里不许做的事,爸爸总会满足她。
在游乐场里,她想玩攀爬网,妈妈不许,说太高了,又没有防护,摔下来怎么办。爸爸却说,没事,我陪她玩。她兴冲冲跑上去,刚爬到一半,便害怕了,想下去,爸爸却严厉地说:“爬呀,我陪你,不能爬一半就走。”她想哭,却见爸爸已经不在她身后,“慢慢地翻过杆(网是倒V型),再面朝网爬下去。”她不知道爸爸在哪里朝她讲,只知道跟着做,等她爬下去时,却见爸爸在下面等着她,对她伸着手,抱住她举得高高的。她从此学会了爬网,接连好几个月,几乎一有时间便去爬,她竟成了爬得最快的孩子。
她渐渐大了,过了几年,等她再去时,游乐场已经拆了,只剩破败的旧绳与大块的塑料残壳。她便懂了,失去了便不会再来了,正如她与爸爸,不会再如此亲密。正如现在的她,不会再似童年般勇敢与好奇。
爸爸还会“纵容”她呢。一次去高新区公园玩,又路过那条下坡小石径,她想让妈妈骑车带她下去,尽管她知道这样极有可能因为刹不住车而受伤。果然妈妈没同意,但爸爸却说:“上来,我带你,抱紧我。”一下,他们顺着道路冲了下来,那暖风拍在脸上的感觉她这辈子都无法忘记。但爸爸后来也教育她,这样的事,一次就够,不能自己一个人干这样的事。二年级时,她有次忘了带铅笔盒,是爸爸给她送去的。到家后,妈妈说,就不该让你爹给你送去,忘了活该。
上初二了,那年冬天下了小雪,她提议去操场堆雪人,但是雪不多,后来的小孩子跟她抢雪,爸爸很护她,在与那个小姑娘爸爸的较量中占了上风,不一会儿,便提来一大桶雪。因为时间仓促,雪人堆得丑丑的,但她依然很开心,因为这是爸爸妈妈和她一起堆的。
第二天清早,爸爸和妈妈又吵起来,她虽然见多了这场面,却好像明白了这快乐时光不多了,急忙跑向操场,看着融化的雪人,她心痛,捡起雪人的手——一条葡萄枝,小心翼翼地放进书柜。
上初四了,爸爸老家的事越来越多,挑拨的话越来越狠,她终于失去了爸爸。
高中三年,那个人未曾一天管过她,看过她,她也未曾再肆意过一回,做事总是考虑后果,不再直来直去,面对再不喜欢的事也会笑脸相迎。她发誓不会再哭一回,她终于长大了。
到底什么是童年,其实我从未弄清楚过,但好像每次我独自一人在卧室里看着远去的夕阳、在安静的夜里透过窗户里她的脸眺望不知是何处的远方,似乎总有一缕缥缈的小女孩的笑声,不带一丝杂质。总有一幅画面——爸爸大大的手握着她的手唤她小妮子。想回忆却不敢回忆,似不舍得启封的一坛陈酿,怕味散了,梦去了。总有一种冲动,想哭泪却久久湿不了眼眶,我只得紧紧抓住胸口的衣服。心里空空的又疼疼的,无力再干什么的时候,我就明白了,那就是我远去的有着父爱的童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