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至纯至洁,却也有着摧枯拉朽,覆盖一切的力量。在一场雪落后,天地间只有那坚韧冰冷的一片白,再无它色。问雪几时来?小雪已至,寒冬初现,故人相约再重逢。
看过雪吗?我想是有几回的。都说,南方的孩子最期盼的莫过于雪了,我想,这并不是无道理的虚言。在没有雪的冬天,沮丧并没有占据我的心头,相反,在梦中雪常常来。是一片银装素裹,是满目的生命力——寒风阵阵吹起了纷飞的簇簇雪花,但却不近真实,总有一股雾似的,使我看得不甚清楚。只有寒冷是真实的,这团气涌进我的寸寸毛孔,激得我猛的一抖,醒了,原来是被子不知何时被我一脚踹开……
近几年呢,我却有幸年年见雪,或大或小,或在校或在家。高一的那场雪,在我脑海中占有一方天地。也是这般的日子,却冷得更早,也更厉害。
来到了零度的警戒线,同学们心中都莫名冒出一点期待,或者说是第六感,总感觉离雪不远了。可是会下嘛?谁也摸不准。拿出最暖和的装备,三五围着取暖。在这个漫长而隆重的等待中,大雪悄无声息地铺天盖地。是复杂难懂的数学课,抽像函数向我们张牙舞爪,底下一片叫苦连天,在低气压的空气中,一声克制的“嘶,哇噻”,纷纷被同学尖耳朵听去了,紧接着是按压不住的骚乱,细细的惊叫炸开了沉闷的数学课堂。是下雪了!
等我们发现时,雪已经下得厚厚一层了。数学课暂停,我去看雪。原本只想想,却不料如了愿。离下课十分钟不到,老师瞧见我们的心已经全然飞了出去,也便停止了讲课,留时间给我们静静看雪。从窗外隔着一层玻璃,雪比我们想象中都大,不是小小的冰碎子,不是点点零星的雪,是看得见实物的纷飞的簇簇雪花,说是鹅毛,我想最为贴切。雪花飞舞盘旋的时候美,各有各的姿态,却都那么傲然剔透;雪花降落的那一刻更美,或落在空枝头,几秒便消失成了水不见踪影,或积在雪里,保持天然的姿态,最后被辗成冰粒。每每所见,心中便是难得的安静,只有雪在簌簌地飘。
之后,听着,“洛宁苍荣山的雪景一绝,来年我带你来看看”,冰冷的电子屏幕中一遍遍响起低淳厚重的音调,这是我们允下的约定。那洛宁的雪景该是如何呢?闭上眼睛,是远处连绵的青黛,平静的湖面泛着一只小船,腊梅独放,我们围炉烹茶。
思绪回笼,如今初雪尚未至。二十二号的那天,原本的约定换了一种形式。在满是回忆的漩涡中,来人盛装出席,这是共同的心照不宣,一切都很温暖,热闹。我听见一声:平安。”问雪几时来?故人回首,雪满来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