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绍兴文理学院 - 《绍兴文理学院报》

何赤华血洒陆军监狱

作者:●谢一彪    
2024-11-25     浏览(30)     (0)

不幸被捕

1927年4月11日凌晨3点左右,何赤华回到浙江省党部宿舍,神色凝重地告知妻子金世桢:“蒋介石果然叛变革命,一场残酷的斗争已经开始。根据省委决定,宣中华明天早晨5点乘火车前往上海转移到苏联。他暂时不能走,要留下来坚持斗争,也做好一切思想准备。万一出了问题,金世桢不要哭,要坚强,要勇敢,要将孩子抚养成人,继承革命遗志。”金世桢骤听此言,心情万分悲痛。何赤华慢慢地走到窗口,拿出一包预先整理好的文件,郑重地交给金世桢,并告诫她:“这是党的重要文件,趁天未大亮,你把自己装扮作要乘火车的旅客,出去将文件送到杭州济难会。完成任务后,不必再回省党部,直接前往旅馆,那里有人会和你接头。”济难会乃中共杭州党组织的地下联络站。金世桢此时已有六个月的身孕,行动不太方便,仍按何赤华的吩咐,完成了任务。之后,她想去省党部了解一下情况,但此时门口已有国民党军队站岗,人员只能进不能出。

早上,天刚蒙蒙亮,形势骤然紧张,国民党省党部、省政府、省党务人员养成所、市总工会、杭州学生联合会、杭县党部等机构突然被包围,《浙江日报》和《民国日报》也被查封。每个办公室都上了双岗。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每个进去的人都遭到盘问。宣中华等人非常愤怒,提出了抗议。但被告知,今天有暴徒要冲击国民党省党部,奉令前来保护。下午,形势愈加紧张,全副武装的军警人员一律上岗。省党部的人员只准进不准出。宣中华等人发觉风头不妙,想出去打探一下情况,却遭到门岗粗暴地呵斥。外面的联络中断,何赤华拟找国民党浙江省主席张静江交涉,却没有人影。宣中华乃国民党省党部执行委员和常务委员,主持国民党省党部的工作,是中共上海区委指派的国民党浙江省党部中共党团负责人,乃引人注目的中共党员。下午3时左右,大搜捕正式开始。省党部的人员被集中在会场,只准坐,不准东跑西走。每个办公室的文件统统被抬走。4时许,据传因为共产党想夺取政权,叛变革命,奉中央训谕,清除特务,逮捕不法共产党人。何赤华、查人伟、丁济美、郑恻尘、宣中禅、郑采臣、徐白民、唐公宪等30多人被逮捕,被扣押在湖滨路百货公司。不少基层工会也被捣毁。

4月12日,蒋介石在上海公开发动反革命政变,大肆搜捕共产党员和革命群众。4月14日,宣中华在组织的掩护下,乔装打扮,由杭州艮山门乘火车赴沪,到达上海龙华车站时,不幸被捕,被送到白崇禧的司令部,几次遭到严刑拷打,坚贞不屈。4月17日,宣中华在上海龙华遇难,年仅29岁。从4月下旬开始,继宁波、杭州、湖州和温州开始“清党”以后,永嘉、平阳、瑞安、宁海、奉化、绍兴、萧山等地也开始“清党”,大批共产党人、国民党左派和革命群众被逮捕和屠杀。至7月15日,仅杭州、宁波两地就逮捕400余人,其中被杀117人,全省党员从4月上旬的4000人,至9月底只剩下1563人。共青团员也从反革命政变前的1100人,减少了一半多。

坚贞不屈

4月15日,何赤华被提审。审问分三批进行,何赤华属于第二批。何赤华一进法庭,国民党早已摆好架势,大厅两侧,是两排全副武装的军警,警员如临大敌。法官劈头盖脸地询问,何赤华何以改名赤华?用意何在?何赤华冷笑一声:表示取名是人的自由。法官接着审问,何赤华几时加入共产党?何赤华回击,没有入过党,并不知道什么叫共产党。法官恼羞成怒,责问为什么在上海组织暴动?何赤华坦然回答,不晓得什么叫暴动,仅晓得在上海执教。法官继续审问,并列举了一些革命的事实。何赤华承认,这些事做了,难道犯罪吗?法官诱使何赤华:倘若他说出浙江共产党的情况,各地有哪些负责人,那他可以得到从宽处理,也可以马上给予释放。何赤华斩钉截铁地回答:“现在已在国民党手中,不必再问。大约十年或二十年以后,再算总账。总有一天,国民党要垮台的。”法官理屈词穷,指控何赤华犯了煽动民众,扰乱社会,反对党国等罪孽。何赤华昂首挺胸地反驳:此乃血口喷人!自己所作所为,都是光明正大地为人民办事。而国民党乃是一群吸人民血汗的败类,浑身是罪。法官威胁何赤华要考虑自己的前途!何赤华毅然回答,早就考虑过了,准备为共产主义事业献出自己的生命。法官规劝何赤华要走沈定一先生那样的道路,只要他将所知道的其他共产党员也说出来,那么明天就可以恢复自由,而且给予部长的职位。何赤华理直气壮地回答:不需要出卖同志换得自由与荣誉。始终相信共产主义一定能够在中国实现。共产党人意志坚定,不会在任何敌人面前屈服。第一次审讯,何赤华弄得法官张口结舌,草草收场。但国民党仍不死心,又连续审问了数次,均一无所获。

一个星期后,国民党只得将何赤华转到浙江省人民法庭,关入陆军监狱。“四一二”反革命政变后,蒋介石控制的各省成立了“清党委员会”,作为各省“清党”白色恐怖的指挥部。浙江省清党委员会由南京委派西山会议派的重要头目沈定一、陈希豪、洪陆东、郑异、萧铮等五人组成,由沈定一主持负责,王讷言为秘书长。沈定一乃西山会议派的主要人物,党羽有沈肃文、沈尔乔、钱西樵、王超凡、施百候、蒋鉴等。沈定一乃浙江省萧山县衙前村人,字剑侯,笔名玄庐,人以玄庐称之。有兄弟三人,排名老三,乡人多称“三先生”或“三老爷”。1921年,中国共产党成立后,转为中共党员。1925年5月,国民党一届三中全会,戴季陶提出共产党退出国民党时,沈定一竟然表示支持,中共中央为此做出开除沈定一党籍的决定。11月23日,国民党召开所谓的一届四中全会,即“西山会议”,沈定一当选为中央执行委员会工人部长。1926年3月,进而成为西山会议派的中央执行委员会常委。沈定一派沈尔乔、王讷言重建了国民党临时省党部。沈定一、周风岐等五人,组成特种刑庭,庭长钱西樵,专门审判和杀害共产党员和革命群众,掌握了浙江的生杀大权。而负责审问的是沈定一的秘书,同时也是共产党叛徒的王讷言。叛徒王讷言以“法官”身份审问何赤华,何赤华见王讷言这副奴才相,厉声地责问:我有什么罪?凭什么予以逮捕?王讷言反问:你知道自己的罪恶吗?何赤华理直气壮地回答,共产党人一向光明正大,乃真正的革命者,是爱国、救国、救人民于水火之中的大救星。有罪的是国民党,背叛了孙中山的三大政策,破坏国共合作,屠杀革命人民,投降帝国主义,甚至滥抓滥捕无辜,大兴冤狱,国民党才是历史的罪人。王讷言反问何赤华为什么要参加共产党。何赤华义正词严地回答,因为中国需要共产党来领导,卖国政府就不能领导中国革命。王讷言要求拿出证据,何赤华列举事实:五四运动前的廿一条不平等条约;无辜枪杀工人顾正红,政府不闻不问,反而要逮捕和屠杀爱国民众。何赤华在法庭上,据理申辩,怒斥蒋介石背信弃义,叛变革命,怒斥沈定一乃阴险毒辣的叛徒,甘当敌人的刽子手。这次审问也草草结束。

三天后的一个阴沉的下午,何赤华正在思考逮捕的原因时,铁门“哐啷”一声被打开,看守押进来一个妇女和孩子,又把门锁上。何赤华警觉起来。此时,门外站着身材高大、满脸赘肉,露出一对三角眼的看守所长厉声威胁,这是何赤华跟妻子、孩子的最后一次见面,何赤华不说的话,对妻子、孩子都没有什么好处。看守所长的这几句话,何赤华听了气得发抖,面对国民党这种卑鄙无耻的行为极为愤慨,怒斥国民党这是灭绝人性的畜生行为。金世桢几天不见何赤华,脸上更瘦更黄,头发也是老长老长,衣服净是淤泥,她悲痛地哭了起来。何赤华摇着金世桢的双肩,沉着地说,不要在国民党面前流泪,要坚强。金世桢擦干眼泪,诉说自己被捕的经过。原来中饭后,金世桢正给孩子洗尿布,有两个警察过来,说何赤华有要事吩咐,就跟着他们立即动身。金世桢母子被带到囚禁何赤华的陆军监狱。事情的原委已经很清楚,国民党企图通过亲人的关系,来动摇何赤华的革命意志,从而叛变党,叛变革命。何赤华叙述了自己被捕的经过,分析了当前的局势,并语气沉重地劝金世桢不要过分悲痛,死对个人和亲人而言,都是悲痛的,可是,为了革命事业,死是应该高兴的。何赤华的一席话,犹如万把钢刀剜着金世桢的心。金世桢泣不成声,早已成了一个泪人。看守所长破锣似的声音又在门外响起,连声催促。金世桢抹干眼泪,将儿子何民力抱到何赤华面前,让何赤华最后吻别。随后,她抱着孩子,一步三回头地含泪走出牢门。何赤华以坚定刚毅的目光,目送金世桢和孩子离去。国民党软化何赤华的阴谋,再一次破产。

针锋相对

浙江陆军监狱位于武林路一号,环城西路南端,湖滨东路,靠近现在的六公园(解放后已拆除,现改建为望湖宾馆)。离西湖不远的西大街,有一条胡同。走进这条胡同,有一丝阴森的感觉。胡同的东墙,高得遮日,墙的里面,就是浙江陆军临狱。监狱门前有一条小河,有一座小桥。西去西大街,东去法院路。陆军监狱由清按察使司署旧址所建,此地也是宋大理寺旧址,一代忠臣岳飞即屈死在大理寺的风波亭。小车桥在杭州人嘴里成了监狱的代名词,乱世有一句名言:“要么小轿车,要么小车桥。”小车桥青石栏杆,古色古香,从桥东望监狱出口,倒像个颓败的大户门庭,方砖甬道,廊檐重叠,瓦壁灰暗,藓苔暗绿。

1912年5月19日,北平国民政府决定在杭州迁善所(劳改所)的基础上兴建杭州陆军监狱,这所监狱范围包括今天庆春路、东坡路路口至湖滨路一段路面,整个西湖时代广场至长生路以及海华大酒店一侧,总占地面积约30亩,建有办公楼五间,监狱平房24间,传达室平屋5间,侧屋平屋2间,厨房平屋5间,卫兵室平屋5间,过廊8间,平屋4间。

监狱四周修建双层高墙,高达4米,东北、西北两角设有瞭望全监的岗楼各一座,墙上电网森森,东墙内偏南处的空地,特设一个刑场,东有一排木柱,用来行刑时捆绑被枪决的人犯。狱内共有七重大铁门,每道门都有步哨游弋看守。监狱第一道大门上横着“浙江陆军监狱”的名牌。1927年,杭州陆军监狱改称“浙江陆军监狱”。监狱刚建成时,设有一个大监,分甲、乙、丙三个监区。大监西南有一女监。大监东南边,有一个直属浙江高等法院的看守所。监狱内设三科二所,第一科掌管总务及在监人员现金物品的保管,身份证、指纹、摄影等事项。第二科,掌管警备、戒护、训练、看守、消防等事项。第三科,掌管作业及修建工事等事项。教务所,掌管教诲、教育等事项。医务所,掌管检诊、治疗、卫生等事项。陆军监狱为乙种编制种类,编制人数官佐33名,士兵60名,伙夫3名,犯人500人。监狱配备武器,有步枪20支,子弹2000发,手枪2支,子弹46发,指挥刀2把,军刀1把。

根据国民政府制定的《军人监狱组织大纲》《军人监狱规则》和《军人监狱处务规则》等法规,陆军监狱是监禁被判处徒刑或拘役的海陆空军人或盗匪犯。然而,陆军监狱从来没有把军事犯、盗匪犯作为监禁重点。监狱内的刑场就不针对军事犯、盗匪犯,他们的刑场通常在松木场,唯有政治犯才在监狱内秘密执行。据《军人监狱规则》第二条规定:“依法令非军人而受军事制裁者,亦得监禁之。”特指政治犯。所以,大批共产党员和革命人士被判处徒刑以后,亦被送到军人监狱监禁。1927年4月11日,蒋介石指使浙江国民党右派在杭州发动政变。此后,杭州乃至整个浙江省各地的中共党、团组织屡遭破坏,被捕的政治犯陆续被关入浙江陆军监狱。四一二反革命政变后,浙江陆军监狱成为关押共产党人和革命者最主要的一座监狱。

1927-1937年,按照国民党《监狱规定》,犯人得与家属接见或寄发书信,亦即常人所说的探监。探监在陆军监狱狱墙二门有一个接待室,每次探监不得超过30分钟。接待室装有一钟,谈话之前,看守预先指示起止时间,然后命令开始谈话,谈话时看守默立一旁。探监者必须用普通话或适当方言,以便看守能够听懂,不准用土话,更不准用外语。接见时,允许送一些熟食、御寒衣服以及盥洗日用品,但须经看守检查,禁止送香烟及易燃物品。何赤华转了几个弯,看守引导到一间装潢精美的会客室,“砰”地一声将门关上。何赤华将室内的陈设仔细打量,红漆地板上,铺着厚毯,八把背靠椅贴壁整齐摆放,均是红木所制。长条形的会议桌上,盖着雪白的毯子,一只大钟发出清晰的声音,室内极为安逸清静。正当何赤华端详室内陈设时,门突然打开,国民党浙江省清党委员会主任沈定一亲自出马,企图感化何赤华。老奸巨猾的沈定一,看见何赤华被押上来,连忙起身,苍白的脸上,浮现出阴险的笑容。沈定一以前辈的身份教训何赤华还执迷不悟,共产党人被逮捕的逮捕,杀害的杀害,还能成什么大事?这是痴心妄想,古语云:识时务者为俊杰。何赤华看见叛徒这副嘴脸,顿觉恶心,厉声责问,我到底犯了什么罪?为什么要予以逮捕?何赤华早有准备,表示认为有必要的可以告诉,不想说的话,休想从嘴里得到需要的任何东西。沈定一撕下伪装,指着旁边的两大叠卷宗,表示要让何赤华自己开口,以减轻其罪孽。何赤华发出一阵大笑:共产党人做过的事情,都有利于人民大众的利益,国民党的所作所为是犯罪行为。沈定一拍着桌子,脸红脖子粗地威胁何赤华,识时务者为俊杰,浙江还有哪些共产党组织,把党员名单说出来,可以将功折罪。何赤华表示今天真正为人民做事情的人,被国民党逮捕、监禁;而那些贪赃枉法的人,都逍遥法外。总有一天,历史会予以清算的。随后,何赤华怒不可遏,抓起桌上的烟灰缸,劈头就朝沈定一砸去。门又“砰”地一声开了,走进两个凶神恶煞的军警,每人各抓住何赤华的一只手,将何赤华押了出去。沈定一摇着头,叹息何赤华不识时务,死到临头,还要这般倔强。眼见这种方法没有效果,沈定一只好将何赤华收监。

英勇就义

何赤华在监狱中也没有放弃革命斗争。他把监狱作为革命的课堂,总是精神抖擞地向难友们讲解革命道理,教给他们很多的革命知识。狱中的宣中禅、唐公宪、徐白民等四十余人,不论是否为政治犯,均爱戴何赤华。监狱有个看守叫骆中贤,乃诸暨人,非常同情何赤华。何赤华悄悄向看守宣传革命道理,并通过看守与杭州地下党组织取得联系。杭州地下党组织不断将报纸书刊以及物品,送往监狱。钱之光与宣中禅的妻子耒桂清,经常以送铺盖、衣服、洗漱用品为由,到监狱里探望宣中禅。以后,钱之光又多次派党的基层群众莫阿大,带上钱之光自己写的字条前去探望,并告诉宣中禅,党组织一直在设法营救他们。看守所长发觉何赤华在监狱的行为,给何赤华戴上一副重达十五斤的脚镣,罚站木笼,只能站着不能蹲下,每天只给两碗饭吃,想以此消磨共产党人的意志。但何赤华仍然坚持以口头宣传来进行斗争。全体难友见此情景心中不服,八十多人绝食抗议,消息由看守送到杭州地下党济难会。第二天,杭州各小报登了出来。各报新闻记者向政府当局提出,准许他们实地了解事情真相。消息传到看守所长的耳中,迫于强大的社会压力,不得不取消对何赤华的惩罚。

1927年6月29日以后,白色恐怖更加严重,国民党开始了大屠杀。第一批被抓的共产党员在陆军监狱刑场光荣就义。陆军监狱东南角的空地就是刑场,刑场上竖着一排木桩,供行刑时绑缚囚徒。何赤华预感到国民党不会放过自己,并且做了随时就义的思想准备。杭州地下党送来了钱和衣服后,何赤华告诉难友:“我们是死定了,不是今天就是明天,我建议将衣服送给回笼子未判刑的同志,把钱拿出来请一个理发师理一下头发,这样慷慨就义时,国民党给我们照相,我们可以威武一些,让他们知道共产党人临死不惧。”难友们一致同意何赤华的建议。

7月24日,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难友们正在睡觉时,看守所长拿着一大串钥匙走了进来,高声叫喊:“何赤华、宣中禅出来!”其他的难友不解地问道:“天这么早,要到哪里去?”看守所长回答:“上级有命令,要把你们带到上海!快把衣服穿好!”宣中禅预感不妙,有些害怕。何赤华予以鼓励:“怕什么,大不了枪毙,砍头也不过碗大的疤,几年后再来过。”何赤华整理了一下衣衫,将一副眼镜的两块镜片擦了擦,昂首阔步地走出监狱。何赤华随口问了一下:“为什么要晚上动身,难道白天不可以吗?”“这是上级的命令,我们奉命行事。”两个军警粗暴地上前推搡。何赤华发觉并没有前往南京的意思,乃从容地走向陆军监狱刑场。这时,很多军警围了上来,欲用土麻绳捆绑。何赤华深知已经到了最后牺牲的关头,用尽全身力气,向军警撞去,高呼:“共产党万岁!”“打倒国民党!”“打倒蒋介石卖国贼!”军警看到何赤华高呼口号,手忙脚乱地拉下枪机,装上子弹射击。何赤华将身子一侧躲过,接着高呼:“全世界无产阶级团结起来!”军警又射出了一颗罪恶的子弹,何赤华最后一句口号还没有喊完,就身中三弹,倒在血泊之中,光荣牺牲,年仅三十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