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八女神节来了。佳音歌友练歌时间提前到周三晚上,当我站在杨老师边练音域拓展时,看到前排女歌友素素耳际边黑发间闪现出一个金色耳钉。
下课时,我问素素:“你以前没有耳洞?做了妈妈又想戴耳环?”素素巧笑倩兮:“寒假的时候,女儿放假逼我上街打耳洞,她怕痛。”我接着问下去:“你不怕痛吗?”她莞尔一笑:“女儿让我先打,我给她勇气,她也穿了耳洞。”练歌房里柔和的灯光,洒在素素白皙粉嫩的脸上,有女神般那种娇美圣洁的芳华。
我的母亲每每提起年青时芳华,陷入往事回忆,,露出少女般的羞涩。母亲姊妹里排行老大,被外公视为小公主。正月里,离外婆家六里远的雷家咀唱黄梅戏。小丫头片子的母亲也想跟村里大人去看戏,大人们都不愿意带着小尾巴。外公把母亲架在脖子打马马去雷家咀看戏,母亲坐在外公的身上,成了戏场上最高的人,过了一场黄梅戏眼瘾,也当了一回傲娇的“小公主”。如今被侄女称作“奶奶”的母亲,早已不是外公肩上的“小公主”。生活的劳累,岁月的侵蚀,把一名如花似玉的小公主摧变为一位头发花白,背部微驼,皱纹满脸的老太太。
我刹那了悟。原来,每位妈妈当过父母宠爱掌上明珠,校园男孩迷恋的冰清玉洁仙女,恋人怀中呵护的公主甜心。当不食人间烟火的公主们步入婚姻殿堂做了母亲后,放下一份优雅浪漫,自愿坠落入凡间,食尽人间烟火,变成一位养家糊口的“女汉子”,繁衍抚育后代的女娲,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大妈。母亲嫁给当海员的父亲后,成了一名留守港湾的“海嫂”,尝遍了生活中酸辛与艰难。那时,我家有六亩责任田。母亲学会了犁田,砌沟,打药,挑稻,堆垛,扬谷这些男人干的农活。种完田里庄稼,又急匆匆赶回家,钻进灶房里烧菜做饭我们四个小孩吃,同时,又要养猪、喂鸡、种菜园。晚上,母亲守在煤油灯下,一边呵欠连天陪我们做功课,一边为我们缝补衣服。有时,我凝视豆火中的母亲,觉得母亲是天下最能干的人。
每位妈妈都当过公主,拥有一段女神美丽时光。无论是替女儿穿耳钉试痛的歌友,还是当过“船嫂”的母亲,在亲人的眼里,都是一位优雅的公主,绽放出凡间母性的刹那芳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