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文写给我的老家,我始终称它为乐园。我曾数次心生忆桑梓,不曾想我竟然也到了体会乡愁的年岁。
我们都是有所追求的,我现在走在求学的路上,与我的老家隔着远山沧海。我们随着现代化的大潮搬进了楼房,于是我生活了十年的家有了新的称号“老家”。依稀记得乐园的春天,父母喜欢养花,我的窗下是月季,薄荷。春天的月季或淡或艳,但花香很浓。我的乐园的春天不只有娇媚多姿的月季,更有含蓄的春雨,春雨绵绵,不像夏天午后的对流雨那般滂沱。春雨像几千年来的中国人一样,含蓄内敛。我与父母恰恰都是含蓄之人,我们似乎很少真诚大方的说出我爱你,而是藏在一顿顿早餐中,一句句叮咛里。讲到爱,我可以完全自信的讲出这是我人生的满分课。我在处处萦绕着爱的乐园里长大,零七年婴儿的啼哭拉开了建设此乐园的序幕。它伴随我一起长大,我在乐园扎根。儿时的我喜欢秋千,爸爸就亲手为我做了一个轮胎秋千,那时五岁的我真的把家喊做乐园。总是带着我的好朋友来乐园里玩过家家,妈妈就在二楼腾出来一个空房间,专门留给我与我的朋友,里面堆满我的过家家玩具。推开门,幼小的我满手泥巴,也笑开了花。
依稀记得幼时的夜晚,我拉着妈妈的手散步,暖光的路灯下我们的影子被拉的好长,我也嚷着以后要长的比妈妈高。妈妈喜欢跟我讲她幼时的故事,那些故事一点一点的带着我了解这片土地。狭窄的小巷,不时传来几声狗吠,巷子的路面坑坑洼洼,那时的天空是瓦蓝瓦蓝的,乐园的大门是薄荷绿的。枣树下,我乐此不疲的捡拾成熟掉落的红枣,捧满手递给爸妈尝。哥哥背着我与邻居家的兄妹“决斗”。不免得踩烂数个掉落下来的枣。那时我不懂得竞争,不懂得离别。我想,是因为有乐园的庇护吧。
高考完的暑假,我感觉到乐园在我的记忆里一点点走远,便在父母的陪同下回了一趟老家,太久没有人回来了,薄荷绿的大门也不免有些斑驳的锈迹,水泥墙也变得坑坑洼洼。我的秋千变成了蜘蛛的家,红砖块裸露着,灰尘布满每个角落。我的乐园似乎上个世纪就存在了,它静静的等待我百年。乐园的镜头越来越远,乐园的秋天开始变得很凉,门口的路灯变得很昏暗。村民都离开了这里,走进了城市,霓虹灯整夜闪烁着,还有几人能记得老家门口的路灯呢?
杨志军在《雪山大地》中写到:“所有的偶然都带着命中注定的意味,缘分在它一出现时就带着无法回避和不可违拗的力量”。我与乐园亦如此。
昭昭岁月,乐园的模样永远种在我的脑海,可我无法做到记忆犹新,不知不觉间乐园的一切竟泛了黄,我只能适应这一切变化,那就让它迷迷蒙蒙的存在于我的脑海吧。
(作者系外国语学院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