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耕：创造新的文化生命体
编者按：
“观乎天文,以察时变;观乎人文,以化成天下。”——《易经》文化是一个国家、一个民族的灵魂。文以载道,文以化人。
“新的文化生命体是中国共产党推进文化建设理论和实践的结晶，深刻反映了新时代文化建设的新目标、新使命、新要求。马克思主义本身已进入、融入中国文化中，并逐步同中华优秀传统文化融为一个有机整体；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拓展了马克思主义的文化内涵。同时，马克思主义激活了中华文明的基因，推动了中华文明的生命更新和现代转型，把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同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相结合，造就新的文化生命体，必将为建设新时代文化文明提供精神支撑。一种文化的生命力不是抛弃传统，而是如何继承传统、再造传统。问题在于，对传统文化继承什么、批判什么，对优秀传统文化转化什么、发展什么。马克思主义和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结合什么、如何结合，这既不取决于马克思主义理论本身，也不取决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本身，而是取决于马克思主义同中国具体实际相结合的实践，在今天，就是取决于中国式现代化的实践。
杨耕老师深刻而通透的论述，用铁一般的逻辑，诗一般的语言给我们带来的一场精神盛宴，让我们领悟到一位哲学家的思维穿透力。”
——马克思主义学院院长刘爱军教授
为深入学习习近平文化思想，充分理解习近平文化思想的本质和作用，深刻认识马克思主义现代化的重要性，做好思想文化建设，创造新的文化生命体，推动我校高质量发展，校党委理论学习中心组于12月5日召开2024年第十二次集体（扩大）学习会。北京师范大学杨耕教授应邀作题为《创造新的文化生命体》的专题辅导报告。
文化的独特本质、功能及作用
文化以物质为载体，物质具有文化内涵。在日常生活中，各行业都喜欢谈文化。文化企业、企业文化、物质文化……人们往往把文化与“人化”等同起来。有些学者提出社会、文化为统一体，凡是人创造的即文化，这种说法将文化和经济、政治、物质的本质不同通通抹平。政治、经济、社会的本质是以文化为导向的有机体。自然物质不能称之为文化。但是，经济活动，社会政治制度，被纳入到人活动范围内的具有文化内涵的，一定程度可以谈文化。有些人经常谈论茶文化，安徽黄山毛峰、西湖龙井、云南普洱、铁观音……茶本质上不是文化，如何饮茶是为文化。例如《红楼梦》写妙玉雅饮，刘姥姥牛饮，这就谈及了两个阶层的饮茶文化。
文化是精神创造的。自然物质纳入人类活动范围内，在一定观念下加以创造，意识融入，物质就从“无情物”到了“有情物”，这就成为文化。中国的敦煌石窟，古希腊的石雕代表了两个不同民族的文化。以婚礼为例，中方崇尚红色，西方偏爱白色。从根本上来说，文化的本质是观念形态，并非为物质，文化存在必须要以物质为载体，而能成为文化载体的物质，也必定带有文化内涵。文化很特殊，不同于器物。器物用于当时，毁于以后。文化用于当时，泽及后人。宫殿、器宇、楼阁这都是会随时代消亡的器物。阿旁宫昔日的辉煌已经沦为废墟一片，可《阿房宫赋》流传至今，供人为鉴。文化具有传递文明的作用，其教化作用比器物作用更为长久。
党的十八大以来，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高度重视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反复强调推动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创造性转化和创新发展。文化的特殊作用和独特功能就是对个人和社会的“教化”，即塑造个人，引导社会。习近平总书记多次指出“文以载道，文以化人”，强调要“注重发挥文以化人的教化功能，把对个人、社会的教化同对国家的治理结合起来，达到相辅相成、相互促进的目的”。
文化对人的行为有规范作用。人既有自然属性，又有社会属性，且理性与感性并存。托尔斯泰的《复活》在不同时期，不同国度，引起不同人共鸣的原因是托尔斯泰塑造的主人公，社会属性与自然属性的矛盾在现实的每个人身上或多或少存在。人的本质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合。人需要社会规范，文化以社会规范来约束人，文化是起普遍制约作用的行为规范。
文化有凝聚社会力量的作用。社会发展离不开社会力量的聚集，社会力量聚集离不开文化认同。例如哈尔滨是多元文化共存代表地。中央大街建筑体现西方文化，索菲亚教堂体现俄罗斯文化……哈尔滨独特文化的形成凝聚着哈尔滨人民的力量。文化具有社会引导作用，教育将文化观念内化到头脑中，转化为是非观，形成强烈的感召力和向心力。
文化凝聚社会力量的作用在历史中就体现过。通读历史发现，文化变革是政治、经济变革的先导。中国新民主主义革命诞生前，五四新文化运动先登上历史舞台，以鲁迅先生的《呐喊》为代表，其开现实主义文学先河。
高度重视文化的“教化”作用。必须正确理解文化与政治经济的关系，我们应当注意，不是文化决定政治经济和社会，而是社会的政治经济、决定着文化。文化仅为观念形态，国家发展才是硬道理。西方发达的经济，军事力量，彰显其文化实力。文化命运，取决于民族在社会发展中的政治经济地位。例如英语之所以成为世界性语言，有人说是英语语法的魅力。客观而言英语语法本身没有魅力，反而是汉语更有魅力。英语成为世界性语言是因为十九世纪英国的硬实力，“日不落帝国”的政治地位是英语广为传播的后盾。二战后美国的硬实力，使得美国文化在世界盛行。所以文化变革背后必然是政治、经济的变革要求。文化影响政治、经济，并融入各种社会活动中，人脱离文化则无法立足。
如何造就新的文化生命体
传统文化与文化典籍的关系。习近平总书记指出：“传统文化在其形成和发展过程中，不可避免会受到当时人们的认识水平、时代条件、社会制度的局限性的制约和影响，因而也不可避免会存在陈旧过时或已成为糟粕性的东西。”传统文化其内容上具有精华与糟粕两重性。糟粕是社会进步中的重负，阻碍社会的发展。糟粕需要根据时代进行变革。”传统文化不能一股脑接收，要古为今用、推陈出新，结合新的实践和时代要求进行正确取舍”。把马克思主义思想精髓同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精华贯通起来才能造就新的文化生命体。
外来文化同东方文化结合的原因不是建立抽象的“必须”，而是要寻求能够结合的“可能”。从总体上看，中国传统文化关注道德原则和伦理秩序，重在调整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由于人伦关系是人类社会中的普遍关系，因而中国传统文化中的某些规则就具有普遍性的一面。例如中国传统文化离它所维护的封建制度的距离越远，它的意识形态性质就越弱，它所蕴含的具有普遍性观点的现实意义就越凸显。因此，随着封建制度的衰亡和社会主义制度的建立，把中国传统文化转化为研究对象，对它进行科学研究、文化批判，中华传统文化被客观理解的可能性也就越大。
马克思主义同中国传统文化相结合的理论前提与依据是寻找契合点。马克思、恩格斯指出，“中国的社会主义跟欧洲的社会主义像中国哲学跟黑格尔哲学一样具有共同之点”。找到共同点与契合之处，也就找到了能结合的联系。马克思主义同中国传统优秀文化相结合，微言大义，不是外在拼凑，不是“共产主义”变“大同社会”的这种简单的观念转换。现代化成就将中国传统文化推向世界，使得孔夫子真正周游列国，让世界刮目相看。改革开放和中国式现代化的巨大成就把一个充满希望的中国传统文化推向世界，使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复兴有了可能。
中国式现代化实践要以中国式现代化为思维坐标。不能仅依靠传统文化，解决中国式现代化中遇见的问题。要以马克思主义为世界观、方法论，来分析中国传统文化。寻找二者共同点与契合处，要加以创造性转化后发展，使之形成新的生命文化体，即中国式现代化的文化形态。一种文化的生命力不是抛弃传统，而是在何种程度上再造。传统文化继承什么、批判什么、变革什么，如何转化发展、结合什么、如何结合等这些问题都取决于实践。历史证明，传统文化如果背对着时代精神，凝固不变就会变作标本，只有传统文化转化为“流动的活水”才能形成新的文化生命体。
（录音整理：学生记者 苟小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