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得里亚海的沿岸,以及墙边剥蚀的青苔,贴合水面如同披上了披肩,不愿意让额头露出来似的。 光线以羞涩的姿态斜斜地顺着房屋洒在水面上。 石头般纹理的波纹,蕴含了力量,呈现出成百上千的奢望;而那水下的画面,除了沉睡以外,就是悠然、并止不住的吟唱。
“他们说把圣马可遗体带回威尼斯可谓意义非凡。”站在陆地之上,看着他们的装束,一件陈旧的灰绿外褂,一副一本正经的面孔,不承想那些人物的作为正与信仰的世界密切相关。 不能只求自我而舍弃了使命,众人把遗体藏在生肉中,这一来穆斯林就显得难以下手,而这也为民族的内里招来了更多虔诚信徒。 故而这座教堂成了地标之一,象征着在争名逐利之外的一种自尊的重申。 于是便快快登顶钟楼,俯瞰整个流动的世界。
尤其是在落日时分,能站在高处的房屋中,远望到静静撑船的船夫。他们在离去,还是在靠近呢?两侧高耸的楼,呈现金黄的颜色,从那迷人的夹带的水路当中,能看到恢宏的气势在悄然流动,以及散乱的思想在翩翩起舞。 眼下似乎根本不需要山峦来拢抱起这座幻城, 光是水面的纯粹就已是琉璃的化身。 然而水面的流动,也不乏是出走的暗示,它作为一种视觉上的变化,呼应着水与世界相连的道理。 一直到马可波罗的作为,时代都在不断的扭转当中出现残局。
“长坷路困不住远行人,求知心勤双腿莫求退。 次次都是长生梦,回回都见缘泊船。 流声水过云扬马,万里的泥泞途盼走来传道之人也。 渴水骆驼踩沙千,垂阳深深走东门。泪珠四起令我留神细看,东行远游求千古之绝唱而矣……”哪怕是反过来叙述,连接,也都是世界成形的真正方式。 作为那中国古时与欧洲联系的信号,马可波罗像一串音符,他像是交流的延伸,是威尼斯的一颗传奇色彩的“中国痣”。进而替世界揭开了,偶然般的时间线里一段更加美丽的威尼斯。
然而等到夜幕降临。 船夫、吟游诗人、琉璃工匠。 两个奔跑的少年相继站在木板的码头边,遥望着他们出生的城市。 灯火连连,映射到水面上拉出长长的倩影。 那种被偷走的朦胧感,在其中一个少年看来,十分像是行船的渔火。水晶的吊灯,以柔软的规则排列出一圈金黄的装饰,令人想起古老的欧洲话剧,以及高贵的家族所拥有的优越至极的情调。 但同时,也让人想到郁金香。
一个少年描述了花朵的雄蕊,另一个少年描述了雌蕊。那种一概而论的忧愁,此刻像远处乌黑的云压住绷带一般细的夕阳之后,再缓缓遁入星辰似的。 荡漾着一股濡湿的花般的香气。 水城的静谧,在夜色中显然要直接很多了。
“永远不会堵车的城市,像是在水上的西西里,像能四处行船的佛罗伦萨。 ”
他们又开始谈郁金香的花蕊, 说儿时有一场大雨, 让人感觉不会停下。 却说,这一切诞生在水边的忧郁全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