癸卯立春,彭城大雪。对着期待了一年的雪花,我许下新年的目标:为我的家乡,留下一篇独属我青春记忆的散记,这是一场“蓄谋已久”的文笔孕育。
一酒解千愁,一雪格深冬。
在十八年的记忆里,每年的冬雪总是让我心心念念。我一直羡慕着其他地方,比如素雪覆盖红墙青瓦的京城、中原第一雪的洛阳、婉约柔美的江南雪景……
可谁知,兼具南北风韵的徐州,其雪景也独具风骚。那日大雪,我赶早出行,顶风雪至云龙湖,景区寂寥无人,万物掩息,我暗自欣喜,今日得以欣赏“千万孤独”般的雪月长堤。雪近乎没过我的脚踝,风紧刺骨,湖边枯柳冰挂,寒水卷岸,雾气锁湖,天地静谧成一景。远山边有翩翩飞鸿,迎风雪翱翔。而脚下,竟有几只小麻雀行走,留下一串串脚印,甚是可爱。我心里想,我比柳宗元幸运,至少千山风雪里,鸟尚未飞绝。徐州的雪赐予我独赏云龙风景的闲情,却未消磨自然万物的生机。
沿湖南行,苏公塔边,小南湖畔,芦苇荡中,有一画舫靠岸。急急飞雪间,高塔、芦苇、画舫白雪如盖。宛若丹青墨画,极具诗意。我忽然明白了诗仙的“应是天仙狂醉,乱把白云揉碎”。疾风飞雪之间,得闻一雪共情,胜读十卷诗书。
天色欲晚,我叫上友人,随意找了家尚未满座的烧烤店,坐在火炉旁悠哉地吃起羊肉串。和友人把酒言欢,小酌几杯,颇有雅趣。这便是白乐天曾写的“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在徐州吃烧烤,一定要用烙馍卷羊肉串吃,可是我好像一直都不会卷烙馍,十几年间始终不会。父母还笑着说,一个徐州的孩子,不会卷烙馍,怎么给外地的朋友介绍徐州美食?我曾经一直懊恼,但在这一刻突然释然,即使卷得稀稀松松、不成样子,也不会改变烙馍的清香和羊肉串的火气芬芳。只要不让油水滴落,便依旧是烧烤的绝佳体验。
就像我们充满迷茫的青春一样,无论有多惆怅,哪怕清水煮面,只要撒上一点绿色小香葱,也可以和这平庸的生活正面交锋。
想到这,我举起酒杯,和友人共饮雪夜的最后一杯。好似刘禹锡对白乐天的劝勉一样,暂凭杯酒长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