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的斑驳里,总有时光匆匆踏过的痕迹,斑斑而明朗。想起第一次站上讲台,微微渗出掌心的手汗;想起第一次看见他们的眼睛,眸子里闪出的点点星光。那一刻,说了无数次不想长大的少年,却想用不顾一切的勇气去交换成年世界的从容与平静,想成为大人,想成为他们的依靠。
他们是我在临沭县遇见的三十一个孩子,也是我为期二十一天支教生涯里最宝贵的回忆。
在启程前,我无数次幻想过他们的样子,天真烂漫、充满淘气。可真正教授他们知识的过程中却发现,六年级的他们已经有了属于自己的小小天地,不喜欢举手,不喜欢表达,常常让我摸不清他们的想法。
但在平静地相处下,他们向我表达的爱意,却是外放与热烈的。不似成年人般含蓄内敛,他们可以把“我爱你”说地淋漓尽致。他们会在离别的拥抱后,倔强地拽住我的衣角;会偷偷在自习课上写五百二十遍我名字,也会用近乎开玩笑的口气,问我是否可以陪伴他们一辈子。
一辈子真的好长,长到可以看无数次阴阳割破了昏晓,余晖洒满了整片操场;长到可以静下心来,等一万次归鸟掠过镜头。只可惜,时间从不肯为我们做真正的停留,我们也有想要抵达的远方。我们只能带着这二十一天最美好的记忆,勇敢地走向属于我们的人生。
离开的前一天,我们在支教学校举办了夏令营的闭营仪式。我和三十一个孩子的故事,用一首《紫荆花盛开》做了结尾。
“永远的紫荆花,在爱之下,茁壮发芽。”没有人比我更知道,我到底多想看到他们长大的样子,想祝福他们,前程似锦,万事胜意;想告诉他们,生而为人,我们都应该昂首挺胸地走进壮阔的波澜里。
执笔这刻,远处的呼号和孩子们的欢喜连同风声,一齐卷入万籁俱寂。我发觉,我竟一发不可收拾地怀念那个在临沭县蝉鸣响彻的夏天,怀念和支教团队员相处的点点滴滴,怀念我们家访后漫步于村间小路,抬头望见的华灯初上。
怀念时光碾过尘埃,变化无常间,我还等着一场再次的相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