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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下，堪称大师者了无，而在民国初期即1890年之后到抗战结束之前，中国却出现“大师爆发”的现象，何故何因？自从钱老世纪之问公开后，这个问题在我脑海中盘旋即久，且越来越纠结。
　　最近看了一些专家学者的相关书籍，似乎明白一些，也似乎更糊涂了。
　　专家学者认为，历史上，在春秋战国时代产生了诸子百家，载入史册的天才人物涌现是从那个时代开始的。百家之后开始凋零，百花齐放不再。究其原因，要从政治和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去探寻。而1890年后那批群星灿烂般的大师产生的条件，专家们的观点是：民国时期是一个王纲解纽、诸侯蜂起、异族入侵、整个中国历史中少有的乱世；也是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大动荡、大辉煌的时代，是科学与民主在中华大地上生根发芽的历史转折关头。从文明进步意义上说，它已超越了任何一个朝代的乱世与所谓的盛世。在这样一个纷乱中暗含着文明与进步的特定的历史氛围中，在各个领域、各个层面产生了一批特立独行的知名人物，而这批人物的家庭背景、气质、爱好、学行、处事方式等等诸方面各不相同，从而构成了20世纪上半页历史星河中一道亮丽的风景。在这个风景之中映照出的是清华国学研究院五位大师的身影；是霸气横生的“人间最稀有的一个天才”傅斯年那冲天的怒吼；是“三百年仅此一人”的“教授的教授”陈寅恪那孤独的回望；是一代佳人林徽因与冰心的恩怨是非，爱恨情仇；是著名学者闻一多在死神面前从容镇静的面容……这一切都是其他时代不可能有也不会有的历史长河中罕见的景观，也是人类历史上少有的天才集中的大时代。
　　为了印证专家学者的以上观点，我实地考察了大师辈出的西南联大旧址。1938年至1946年的8年间，西南联大的生存环境极为恶劣。日军轰炸不断，联大屡遭损失。经费图书设施极度短缺，学生住房简陋，人多拥挤不堪，每逢刮风下雨，经常屋漏墙倒。教师生活状况同样窘迫，每当有断炊之虞，联大教授们甚至纷纷典当衣物。办学条件如此差却培养出众多的科技、人文精英，“一代之盛事，旷百世而难遇”，这种奇特“西南联大现象”背后的深层原因又是什么呢?在简陋的小瓦房教室里，我与梅贻琦、闻一多、陈寅恪、钱钟书、陈岱孙、冯友兰、华罗庚等大师隔空对话。大师们似乎在诘问我，看看当年我们的艰苦教学环境，为什么六七十年后的你们工作生活条件如此之好，大师却“大失”了呢？我讷讷答非所问：是啊是啊，大师为何“大失”了呢？！
　　大师的标准是什么？陈寅恪先生在 《王静安先生遗书序》中曾说：“自昔大师巨子，其关系于于民族盛衰学术兴废者，不仅在能续先哲将坠之业，为其托命之人，而尤在能开拓学术区宇，补前修所未逮，故其著作可以转移一时之风气，而示来者以规则也。”这是陈寅恪心中的大师标准，开拓学术区宇，承前启后，继往开来———难乎哉？是难也。
　　思来想去，我似乎悟出点什么，也似乎更不了了。谁能告诉我，大师焉何“大失”？是产生大师的文化传统和环境出了问题？还是其他什么？找到原因，相信也就找到了大师回归的金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