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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百戏，又称分茶、水丹青、汤戏，是一种通过“下汤运匕”来使茶汤幻变图案的传统茶艺。这是福建省武夷山市的一项传统杂技，也是福建省省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之一。浓郁的茶香，幻变的图案，氤氲出的是茶艺人的独特浪漫。

茶百戏始于唐末，形成于北宋初期，流行于两宋。思想相对开明的宋朝，对于艺术的探索与创新格外盛行，将始见于唐朝的茶道艺法茶百戏，变成了士大夫推崇备至的文化活动，而古时四雅中琴棋书画的画，也在此时摇身一变化为了水丹青。几千年来魅力不减，在现代又因其风雅考究的特点又再重新吸引了人们的关注。

茶百戏的制作过程中蕴含着大智慧。第一步就是要准备稳定的作画介质。点茶多以团饼茶为原料，这样的饼茶多呈圆形，古人雅称之为“圆月”。饼茶往往先经过文火烘烤，然后细细地用茶臼锤碎、碾细。煮水烫盏，注汤击拂，在茶汤表面制成有胶质感的悬浮液。这样就完成了第一道工序。

接下来便是下汤运匕，正像是一出行云流水的大戏。所谓“清水画丹青”，非常考验作茶戏匠人的手艺。不仅仅是对水量、茶匙运行的速度、切入角度等因素的把控，只论拿一柄茶匙点水就在茶汤上做出粗细深浅不同的图形，就并非易事。运用茶匙，另外施展决妙窍门，使茶汤表面茶纹水脉幻化成各种物象，如禽兽、虫鱼、花草之类，精致小巧如同绘画，但瞬间就散失净尽。“骤雨松声入鼎来，白云门外花徘徊”，如此精美，呈上一场视觉与味觉的盛宴。这样的功底可是并非一蹴而就，而是需要用水磨般的耐心千锤百炼，如此，一盏纤巧灵妙的水上丹青妙饮，才得大成。

有人说茶百戏就类似于欧洲咖啡的拉花，其实并不然。后者起源于欧美国家，是利用咖啡和牛奶两种不同性质液体的相互融合形成图案，之后便固定在咖啡表面。而茶百戏则只通过清水来改变茶汤的颜色，过一段时间图案就会自动消失。不仅如此，茶百戏所承载的，更多的是古代文人的非凡智慧与逸兴雅趣；是宋人把心中的山水刻在了茶里。茶百戏在世界上首次揭示了清水作画的原理，展现出中国传统茶艺匠人的创新技术。而茶汤上的图案，则多选取山水鸟兽这些中国传统绘画中的意象，勾勒出的是一副韵味悠长的古香意境。

“矮纸斜行闲作草，晴窗细乳戏分茶”。雨后初霁的午后，静坐窗边，细细地煮水沏茶、注汤作画，这般从容、这般悠闲，便是古代文人的风韵，随淡雅的茶香，飘至今日；与精彩的百戏，共衍至当下。

（作者为马克思主义学部2023级本科生）

曲水流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