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终也,万物收藏也。”经历过北方的冬天,可能更能理解这句话的含义。农户纷纷将作物收晒完毕,收藏入库,各处荡漾着丰收气息。人们更鲜衣以相揖,就着“立冬不端饺子碗,冻掉耳朵没人管”的习俗,喜庆热闹地享受盛宴,也谓之“贺冬”。
家乡的立冬时节,天气不似北方这么肃清,阳光带有温度,风也相对柔和,还是“十月小阳春,无风暖融融”的日子。菜地里也是油绿汪汪,一畦畦的青菜、包菜、小白菜摇曳生姿,骤降的气温反倒让它们更加可口香甜。
小时候,母亲在留够自家吃的蔬菜后,还会顺着羊肠小道走出山洼洼,到外面的城镇换回鸡鸭鱼肉来给我们“补冬”。而我们这些孩童则每天早上背着书包,跟小伙伴一路打闹着去上学。
记得一个初冬,羊肠小道上来了一群戴着红色安全帽、扛着一人高钢铁仪器的人。我和玩伴一度以为他们扛的是相机,还担心会不会不小心“入镜”。跟他们一起来的,还有一排排挖掘机和大卡车。
因为他们的到来,我们每天上学有了新的谈资,因而那个冬天也便显得尤为漫长。他们像是书本里的“愚公”,伴着轰隆声,不出半个月,便将小山变成了一条宽阔平坦的土路,再过半年,又变成了村里的第一条柏油马路,长长的望不到尽头,只知道能通往外面的世界。
隔年开学,我们搭上了校车,家乡也逐渐热闹起来。大家默契地在我家门口形成了个“逢五”的市集,美味可口的鸡鸭鱼肉随之多了起来,母亲也不用挑着担子走好几公里路进城卖菜了。
小时候的我,一直非常感谢那些“红帽”叔叔们,但从未想过能成为他们中的一员。
缘分,就是这么奇妙。如今的我也成为“红帽”叔叔,不仅能对着一人高的仪器设备如数家珍,也见识到外面精彩的世界。
今年的我,来到离家很远的北方,感受着寒风的凛冽,吃着热乎的饺子,看着满地的落叶与光秃的树枝,一哈气就能在空气中看见白雾,体验到了“立冬”节气的奥秘,也体会了什么是“冬藏”。
如果说粮食满仓是自然给农民的“冬藏”,喜庆贺冬是习俗给北方的“冬藏”,那么大道通途必定是建设者给家乡的“冬藏”……
作者单位:二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