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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阳职业技术学院 - 《咸阳职院》

后现代诗意的构建

——读潘飞玉诗集《平原书》

作者:吴渭波    
2024-10-31     浏览(15)     (0)

海德格尔说:“人生的本质是一首诗,人是应该诗意地栖居在大地上的。”最初看到这句话时,我仅仅认为这只不过是海德格尔的一种人生态度,也是世界上所有人的共同向往,对于生活在工业时代和现代文明的人们来说是遥不可及的。但是,当接触到诗人潘飞玉及他的第二部诗集《平原书》后,我认为这句话已被他变成了现实。

他的诗处处体现着他对生命的独特感悟和深刻的人生智慧,这在《平原书》中有充分的展现。如第一辑中的《牢笼》《蚂蚁》《白蝴蝶》《石狮子》《丑角》等,语言简洁而有力,意象鲜明且富有冲击力,让读者能够深切感受到诗人内心的痛苦与挣扎,同时也引发了我们对自身处境和内心世界的反思。

“对所有的人熟悉,认识的不认识的,/唯独不再认识自己。//看着自己慢慢走出视线和思维的范围之外/慢慢地变成一个陌生人。”(《陌生感》)“一个中年人要站得笔直得付出多大的代价/与疼痛和苦难做朋友有多么艰难//更加难过的,是到了现在我才发现这个秘密/我已挥霍了大把光阴,错过飞翔。”(《颈椎病》)以一种超然物外的态度,巧妙地将一切归于是释然后的平静,这个体在思想上走向成熟,也是诗人诗歌经验的成熟。

他试图通过丰富的意象、音乐性的语言、深沉的情感以及对比与象征的运用,来构建一个既美丽又哀愁、既现实又超脱的诗歌世界。如《蒹葭苍苍》《钟》《十面埋伏》《琵琶行》《咸阳词》等。

“我是不是站得太久,脚印已落地为霜/轻雾里格外从容。是不是还要走到对岸/才算是抵达心底深处//得有歌曲表达婉约……一生注定站得很低,承得下水落石出的嶙峋/水鸟飞过身边,能看见远处的山和沉默/天地未老,许我白头。”(《蒹葭苍苍》)“今夜,这支琵琶有多少心事,暗恨和忧愁/今夜是多少莺语与泉流的突围,化作江心秋月/我看见你满蓄泪水。你看见我的一生/在缠头与红绡中寂寞。轻拨流年如水/再拨风雨如晦。乍破银瓶,铁骑突出。”(《琵琶行》)他的诗没有复杂的运思,却能敏锐地捕捉生活中的诗意,朴素、澄净的文字时不时带来意外,道出事物与爱的秘密,直指人心,具有温暖、惊讶的打击力。

他在诗歌创作上一直保有真心性,他是懂得用童心的眼睛看世界的,他的诗歌就像用童心发现粲然的玉石一样,让人的内心充满愉悦。如组诗《鸟是春天的童诗》,《止痛膏》《儿时的年》《故乡》等,这些诗意象生动、妙趣横生又诗意盎然,很值得人反复玩味、吟咏。

他是胸中有块垒的,笔下一定气象万千。他的诗明心净气,让灵魂得到安抚。读他的诗,我们能感受到一种力量,一种能让人在困境中坚守,在迷茫中找寻方向的力量。如“迎客或者送客,雄壮或俊秀的松塔/一生都保留积极的形态,各具风华/能够让你十里又十里山路的跋涉步步生花……如何保有严谨的心情,绝不横生枝丫/不管与顺还是横逆,不管阴晴/不得意忘形,潦倒失态”(《松》)“而瀑布是逆行的水,从山脚出发/一步步找见自己的棱角,鳞片和决然/向下向上,都要做出腾飞的姿势”(《瀑》)等,尽管生活充满了挑战和不确定性,但诗人始终怀揣着对未来的希望和信心。从中我们也能看出潘飞玉积极严谨的写作态度。

读他的诗使我更加坚定地认为:不论社会如何发展变化,诗歌永远是我们精神家园那块令人向往的庄严而神圣的芳草地,而诗人就是守护我们精神高地的坚强卫士。这种坚守必然是孤独的,是不会随波逐流、沽名钓誉、哗众取宠的。这种坚守表现对于诗人来说,是近乎苛刻的。

“它从不落到尘世,与我们和光同尘/它在高处,比我们经历的风雨更高……没有什么鸟能够与一只鹰相比/一生如影子般孤独或者它本来就享受孤独/我们感到疼痛是因为有它看着/让我们知道还有另一种生活,迥于尘世”(《鹰》)“一直都甘于现状还是一直都在感恩/一直都不用容易产生歧义的语言表达”(《蛇》)“必须有深厚的积累才能走出土地/这不是爱,是一腔赤诚。低下头就行……破土宣音,一定要去高高的枝头……我要用最短的时间完成我的表白/我早已在等待的日子里斟酌过词句/不重复别人和自己。一生能吟唱一首诗就满足了/一生能让别人记住一首诗就好”(《蝉》)以及“我有着多么强大的内心/经得起粉身碎骨,经得起颠沛流离/待你如初恋”(《轮雨回》)“去高高的枝头、破土宣音、享受孤独、不重复别人和自己”等等,这些铿锵有力、掷地有声的诗句就是对诗歌的宣言,也深刻展现了在这快餐时代下诗人独具的傲骨和灵魂独行的庄严。

也许是诗经的河流在这片平原上浸润得太久,也许是唐诗的余韵在关中平原上氤氲出的诗意太浓,才使得生活在这块土地上的诗人体悟与众不同,这种体悟传递给读者的是其他东西无可替代的诗意享受。相信在这片诗意的海洋中,我们都能找到属于自己的那片天空,让诗意在我们的生命中长流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