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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州学院 - 《德州学院报》

温馨与冷酷:刻画人性极致的双重主题

———观2024泰国电影《姥姥的外孙》有感

作者:胡俊海    
2024-10-20     浏览(453)     (0)

泰国电影《姥姥的外孙》展示了温情与冷酷的利益之争,通过四个层面刻画主人公M、姥姥的子女、堂妹和兄妹之间的关系,揭示了血肉亲情在利益面前的脆弱性。影片中M最后的良知觉醒让人看到了人世间的真情与美好。

今年8月,一部小成本的泰国电影 《姥姥的外孙》上映,该影片展示了温情脉脉面纱下隐藏的利益之争,残酷而真实:家庭中温馨的亲情眷顾与利欲熏心的冷酷较量无时无处不在,它向观众表达了关于人生、人性的双重主题。

电影主人公M来自一个华裔家庭,其祖上是从广东潮州移民到泰国的。该影片主题通过四个层面展开刻画:

首先是影片中的姥姥。姥姥在给祖先上坟的时候向神明祈祷,希望死后能葬在价值100万泰铢的豪华单人墓地里, “如果我有一块漂亮墓地的话,说不定你们会想来扫墓的”,再就是每到星期天都穿上最好的衣服“秀一下性感”,等待孩子们来看望……

第二个层面是退学后只想当游戏主播的主人公 M。观众寥寥,收入堪忧,网费用完,卡上已没钱,马上要被停掉,只想要妈妈的信用卡。妈妈告知M,姥姥刚被查出癌症晚期,医生说大概只能活一年。清明节给祖先扫墓、即将去世的姥姥,这些都没能打动沉浸在电脑游戏中的M,但爷爷的去世使M突然 “醒悟”,他一反常态,决定当个“贤孙”。其原因就在于他意外地听到了爷爷的遗嘱———爷爷决定把最值钱的房产全部留给M的堂妹,因为爷爷生病期间一直是堂妹在照顾。M似乎明白了精通护理的堂妹本可以找到更赚钱的工作却选择耐心侍奉爷爷的原因,当M问堂妹时,堂妹露出神秘微笑并回答他说: “我已经找到工作了。”原来,照顾爷爷就是她的工作,爷爷的遗产将会是她延迟发放的巨额工资。M心动了,他也想挣一笔巨款。于是,他放弃电脑游戏主动来到姥姥家,要求伺候姥姥。他认定伺候姥姥会获得遗产,这对他来说是一项最为可行、轻松又高薪的工作。

第三个层面是姥姥的三个孩子。每年清明节祭祀祖先的时候,大儿子阿刚的老婆和女儿从没来过,而阿刚之所以在最后照顾姥姥,无疑是看中了姥姥的遗产。热衷于买彩票、赌徒一样的二儿子索伊亲近母亲,也只为了尽可能地在母亲这里多捞些钱,甚至偷走母亲辛苦卖粥积攒的钱。只有姥姥的女儿———M的母亲,还眷念着母女之情、养育之恩,尽心尽力地照顾姥姥。

第四个层面是姥姥和她的哥哥。姥姥是随父母移民到泰国定居的华裔,其许久不见的亲哥哥还与她一起唱了一首中文老歌。父母把遗产 (好几百万泰铢)全给了哥哥,而哥哥不仅对妹妹唯一的、买一块单人墓地的请求不予理睬,还对妹妹说: “你和我已经不是同一个姓氏了。”兄妹之间已毫无亲情可言。

来到姥姥家的M为了取得姥姥的欢心,千方百计迎合姥姥,但姥姥很挑剔———40年只买一家的炸鱼吃,敬神的茶不能用微波炉加热,并告诫 M: “如果你只是为了做而做,那就不要做。” “你根本不用来,反正你平时也不来。”也许,姥姥一开始就看穿了M的小心思,始终对他心存戒备———自己去银行存钱,不让外孙进她楼上的房间……后来随着两人天长日久的接触,尤其是姥姥回忆起对 M小时候的精心照料,M对姥姥也渐渐报以真情:陪她看医生、为她擦澡、用心照顾日常起居……姥姥对他的看法发生了变化,并且发自肺腑地说: “有你在真好。”时常重温当年照顾M的细节: “最大的石榴,我只留给你……”细腻的刻画让影片透出暖意与温情。

在姥姥最后的时刻,阿刚舅舅把地契抓到手就再也不管姥姥,索伊舅舅把姥姥的房产过户还上自己的欠债便把姥姥送进了养老院。M质问姥姥: “我把你照顾得很好,为什么我没有排在第一位?你就是个傻瓜!”直到姥姥去世,M接到银行通知才知道,从他小学一年级考第一名开始,姥姥就定期把自己早起卖粥的钱为他存上,现在已经成为了一笔巨款。M用这笔巨款满足了姥姥的心愿———给姥姥置办了像样的葬礼,购买了姥姥心心念念、豪华的单人墓地。影片整体的基调是舒缓的,但就是在这样舒缓、冷静、朴实的叙述之中,不夸张、不虚幻、一波三折地表达出姥姥对外孙M倾注的爱和亲情。堂妹说得好: “我们不是要让他们 (即将离世的老人)难过,而是要给他们幸福。老年人真正想要的是永远无法从后代那里得到的时间。你要一直陪着她, (对老人身上的味道)直到没有感觉为止……”

影片的提示是 “真金 ‘唤’真情”。正是在这四个层面的交叉刻画与叙述过程中,通过各种细节的描摹,用细腻的镜像给我们展示出 “真金”与 “真情”之间的本质关系,透视出走向人性极致的双重主题———温馨与冷酷。讲述了一个普遍的共识问题———血肉亲情如果被利益无情割裂,就会产生永远不会被抚平的伤痕。它明确地给我们这样一个警示:血肉亲情在利益相搏的空间里是没有存在的位置的。

M最后的良知觉醒,让我们看到了人世间的真情与美好。说到底,人生终极的较量,对于人性而言,不过是善与恶之间,小到一人一事、大到今天战火不息的中东……电影之所以被称为人类的第七艺术,就是因为它能更逼真、更形象、更艺术地反映社会与人生,使观众融入,让观众共情。央视《光影星播客》中有一段话说得特别好:“电影的魅力,不仅在于丰富的表现形式,也在于它所传递的动人情感和价值观,它让我们相信,这个世界上拥有着美好与纯真,也让我们明白,每段人生,都有自己独特的色彩……”